“如此,多谢前辈。”
拱手道谢,杨狱又取出路上自己写下的信件,递给林道人,嘱咐他带给余景、齐文生、秦厉虎等人。
接过信件,林道人仍是有些不甘:“可惜,又得让那聂龙天逍遥几日!”
“那自然不会。”
闻言,杨狱微微一笑:“此人,交给我。”
“你?!”
林道人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上下打量着杨狱,眉头拧成一团:“你,突破了?”
“突破还差一些……”
杨狱微微摇头。
以他今时今日之修持,武圣之门已然清晰可见,只是,他要突破的,可不仅仅是武圣。
见林道人还是皱眉,他还是加了句:“不过,拿下他,应当不差什么。”
看看我是谁?!
“那苍鹰……”
望着拔地而起,振翅而非,快如流星的苍鹰背影,林道人心中稍稍释然。
他并不相信杨狱所谓拿下聂龙天的话。
以大宗师之身逆伐武圣,古今未有,强如张玄霸,可也是因着大成兵形势,才勉力做到这一点。
他自然瞧不上聂龙天,可其人到底是武圣修持,只是因着走了捷径,意志稍逊而已。
可他,仍是武圣。
不过,但有着这头苍鹰在,加之其人那一手箭术,想来也可进退自如。
“吃些亏,也是好的……”
林道人如是想着。
半路习武,年不及而立却已然有着如此修持,杨狱的天赋令他都不得不动容。
可他这一路,走的太快,也太顺了些,吃些亏,或许不是坏事……
心念转动间,他正欲离去,突然听得远处行人的小声议论传来。
“苍鹰玄服两刃刀,那人,那人该不会是西北杨大王吧?”
“杨大王啊!听说前些日子,在拦山关外,大离天轮寺的暗月法王,都被他击溃镇压!”
“听说,赵王爷不远十万里前去塞外,就是要收他为徒……”
“怪不得那凶徒望风而逃,只怕是被杨大王的威势所慑……”
……
“嗯?!”
听得这诸多议论声,林道人脚下微顿,眉头顿时拧了起来:“他,镇压了暗月法王?!”
……
……
呼呼—
夜风之中,天狼关内外一片缟素,家家户户门前都飘着白布,萧索寂寥充斥了整座城关。
城楼之前,魏正先席地而坐,就着两三个小菜,独自饮酒。
此刻中原尚是盛夏,而关外却似已经秋至,夜风徐徐而动,吹落泛黄的落叶。
“大将军,夜深了,回吧。”
不知何时,余凉来到了城墙上,看着神情萧索的魏正先,心中亦是一叹。
西府赵王身陨,是真正的惊天动地。
不止朝野沸腾,塞外风起云涌,自家这位大将军的心,也被震乱了。
“故人陆续凋零,真好似这风中落叶啊……”
伸手接过那被风吹来的黄叶,魏正先神情有着些微的恍惚:“余先生,你说我该何去何从?”
“大将军何必问我?”
余凉也随他坐在地上,为他斟酒一杯:“您去何处,我就去何处。”
“魏某一时间,真不知何去何从了……”
魏正先喃喃自语:“本将实也无甚雄心,只想带着一干兄弟活下去,可如今看来,只怕是难了……”
“难,也难,易,也易。”
余凉又为他倒了杯酒,声音也高了几分:“朝野动荡如此,您的位置已非谁人可以撼动。纵然不救乾亨皇帝,那李衍又能如何?
难道,他敢拿您下大狱?还是说,敢停了大军的粮饷不成?!”
捏着酒杯,魏正先沉吟不语。
“您守此关,是因对赵王爷的诺言,与那皇帝又有什么干系?这些年,朝廷欺压我等过重,粮饷一欠再欠,乾亨皇帝的道宫,却越来越多,越来越繁华!”
余凉端起杯酒,一饮而尽,辛辣如火上涌:“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不养,还要我等拼命,世上哪有这种道理?!”
踏踏踏—两人交谈之间,城墙上响起连片的脚步声,一众守城的将士,纷纷汇聚,远处,飘来了示警的狼烟。
“梵如一,来了!”
见此一幕,余凉心中狂跳,眼见魏正先仍是沉吟不语,不由拔高音调:“大将军!”
看着城头上的一众兵卒,感受着自远而近,磅礴如山般不可撼动的意志,魏正先‘咔擦’一声捏碎了酒杯。
“让他,走!”
……
天狼关内,精锐十余万,更有龙渊三杰之首,被张玄霸赞誉颇有武圣之资的魏正先驻守。
但梵如一,仍是从容出关。
意外,却又不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