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
还是……
他心中念头闪过,眼前,已然多了一人。
人称‘病老虎’的秦厉虎,不知何时,已然提刀拦在了他的面前。
锦衣卫监察天下,眼前人,他自然认得,不但认得,且记忆犹新。
秦厉虎,出身贫寒,可其人的天赋绝高,仅凭一门下乘武学黑虎拳,就修持到如今,百窍通,玄关开的大宗师境界。
这样的人,放眼天下,都几乎没有。
“锦衣卫六锐士里,有个以刺杀闻名天下的,就是你?”
秦厉虎拄刀而立。
“听闻你数次拒了杨狱招揽,我还道你是为国四节者,不想,也是个从贼从逆的宵小……”
余光扫过远处的林道人,以及默默下得城头,于身后拦住自己的黎道人,燕小二心头一沉。
知道自己此刻再难幸免……
“秦某怎会从贼?只是受人所托,防备暗中偷袭之宵小,与那杨狱,又有甚关系?”
秦厉虎眼皮一跳,但气息不由一低:“倒是你,莫非不知,此处有武圣坐镇?”
“武圣?那又如何?”
燕小二哂笑一声,拔出剑来:“大明养士四百年,有你这样的从贼叛逆之辈,自然也有敢为国死节之人!”
……
……
呼—
杨狱盘膝而坐,物我两忘。
擎天!
撼地!
两大神种,终于此时,达到了交汇。
霎时间,惊人的变化,在他的体内发生了,比之撼地神种突破还要强烈数倍。
但,却不再是痛苦,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酣畅淋漓。
就好似,一方有缺的木桶,补上了最后的短板,看似只有一块,可那代表着完满!
自得撼地至今,他的横练体魄始终落后于其他武功,而此刻,终将弥补!
呼—
沉凝心神,通幽运起。
刹那间,杨狱只觉体内一切或细微、或剧烈的动荡,就尽是呈现在眼前。
皮膜、筋骨、内脏、血液、骨髓……
直至,极为细微处。
再一次,幽幽沉沉,细微到极处,杨狱再度看见了那一头头纯白如玉,獠牙似枪的巨大白象。
白玉也似的大象,在跺足、长嘶,一条条赤金色交杂,鳞角齐全龙影,如蟒蛇一般,缠绕在白玉大象之上。
这是,十龙十象。
狂暴而凶戾,动则山河皆动,却也会震伤自己。
而此刻,随着擎天入魂,这处幽幽暗暗之地,渐渐的被红光所充塞,在杨狱的感知之中,曾经让他觉得脆弱的,再变得渐渐厚实、坚韧。
而红光之中,那彼此缠绕的十龙十象,也是发出愉悦的长嘶长吟,犹如飞鸟腾空,大鱼入水。
水乳交融……
“这处幽暗之地,是灵魂深处,我自己的征兆,十龙十象,有撼地之力,可我的体魄,无法完全承载,且限制了十龙十象的奔腾践踏,而擎天,弥补了这一切……”
杨狱的心头升起明悟。
这一刹那,由外而内,由内而外。
一场前所未有、唯他自己可以品尝的剧烈蜕变,正在他的体内进行着。
他的气息,从孱弱到旺盛,从细微,到蓬勃。
直至最后,在一众人的眼中,沉凝浩瀚,如渊、如狱、如海。
蜕变,蜕变!
强大的体魄!
静安府,王府别院前厅。
陆青亭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茶杯,在他眼前,诸多点心琳琅满目,各类茶水瓜果只要开口,也无不应允。
但他很清楚,自己其实是被禁足在这别院中了。
因为,包裹送到后,那位老王爷立刻闭了关,把他给晾了下来,偏偏又没说他能不能走。
以至于,每天,他都和一干老卒大眼瞪小眼。
以神行之速,居然走不出这王府,这些老卒气机相连,一人动如千人动,看起来垂垂老矣,一动手能吓死人。
老卒笑笑呵呵,牙都不全了:“小道长,您要走,其实也简单,只需打翻老夫,随你去就是。”
“老爷子,晚辈只是个送信跑腿的,您何故与我为难?”
陆青亭叹了口气。
眼前这须发皆白的老卒,名唤刘轻,似乎气衰血败,满身和气,但他却知道这位的名头。
这可是为西府赵王牵马七十余年的百战玄甲老卒,不要说他,锦绣榜上,也没几个敢在王府里打他的……
“那,就留几天?”
刘轻说着,心头突然一动,起身让开路:“王爷大抵出关了,小道长,走一遭?”
麟龙道比邻定安、淮龙道,居九州之南,此时虽是初春,也有了几分热意。
但行至后院的陆青亭,却猛然出了一身冷汗。
小院中,形如老农的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