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
暴喝声中,那大汉猛然伸手,接过了身后之人远远抛来的长枪,并于血气狂飙之时,猛然发力掷出!
轰!
气爆之音,响彻荒原、雪空。
这一下,大汉磅礴的血气都去了七成,长枪如被红烧般变得滚烫起来,一刹间,已然洞穿了气浪。
“不好!”
赵坤的心头狂跳,不假思索的拨马躲避,却不想,这一路的奔波,马匹已然疲累至极。
砰!
龙马重重落地,溅起了大片的积雪。
而那长枪,也恰好擦肩而过,伴随着一声爆鸣,远远抛飞而去。
“哈哈哈!”
身后传来狞笑之声。
跌落积雪之中,本自心头冰凉的赵坤,却突然间停下了翻身欲逃的动作。
“弟兄们,生撕了这老杂毛!”
一次投掷,那大汉筋疲力竭,诸多骑士已然超过了他,向着落马的赵坤追逐而去。
“唏律律!”
凄厉的马嘶声陡然响起,本来极速追逐之中的一众人马,好似被风雪冻僵的虫豸一般,僵在了原地。
“嗯?!”
那大汉先是一怔,旋即瞳孔剧烈的收缩起来。
于一众惨嚎坠地声中,他只觉寒毛直竖,活像是起了一身密密麻麻的铁蚕豆。
他喉头蠕动,脊背发冷。
只见荒原之上,众人之前,不知何时已然多了一道身着白衣的身影。
他身量不高,无刀剑在身,只那么空空两手站着,可在他、其余人,乃至于诸多龙马的眼中。
就如同一座拔地超天的神岳矗立于前,堵死了一切前进的方向与可能。
以至于龙马收势,惨烈倒地。
“这就是太岁?”
淡淡的扫了一眼颤栗悚然的江湖武人,杨狱打开了那黑色的包裹。
雪光之下,这一大团蠕动的血肉,散发出五颜六色的瑰丽光芒。
然而此刻,却没有一个人敢多看一眼。
“怪恶心的……”
龙渊王,死!
呼呼—
风雪之下,荒原一片死寂,便连马嘶声都低了下去。
赵坤大口喘着粗气,提着的心彻底落了下去,多日的疲惫、伤势这才涌了上来,痛的他龇牙咧嘴。
一干江湖武人,则是心如擂鼓,战战兢兢,只觉呼吸不畅。
【太岁之肉】
【十都妖太岁身上的碎肉,蕴含着些微灵炁,生食之可增进功行,亦会被太岁所嫉恨,怨煞缠身】
潮湿、软趴趴,还有些粘手……
这玩意,生食?
随意捏了捏,杨狱顿时皱眉,将之甩回给赵坤,这才瞧向一众惊慌后退的江湖武人。
“听说,你们喜欢生撕?”
……
……
“又是一场大风雪……”
龙渊王府前院,望着弥天的大风雪,老王妃不由的深深的叹了口气,只觉有一股说不出的疲累涌上心头。
去岁的大风雪,龙渊多地受灾,来来回回折腾了一年,还未理顺,大风雪又来了……
“唉。”
越发苍老的张文安叹着气,不住仅捏着手中竹杖,心头也尽是萧索:“苍天不佑我张氏啊,值此风雨飘摇之时,那混账竟然要御驾亲征,他是真的要败了祖宗基业吗?”
“他来,也好。”
老夫人也是不由的叹了口气:“去岁寒冬,塞外天气极端酷烈,受灾更胜关内,只怕大战不远。他此来至少带着神策军……”
“他?”
张文安不由冷笑:“当年玄霸兄,就该趁机夺了那位!那混账东西……”
“胡言乱语!”
老夫人扫了他一眼。
后者顿时收声,随着乾亨帝出巡,锦衣卫已然来到龙渊,哪怕是他,也得忌讳几分。
只是,张文安收了声,她却又忍不住了:“如今的大明,已然经不起‘靖难’了,可他却不同,多年来始终针对赵王爷,却不知……”
思及如今局势,两人不由沉默。
“若真个不可挽回,或许,只得依着你家大兄了……”
老夫人神色黯然。
张文安眉头紧皱,一言不发,祖宗四百年基业,他如何愿意让给他人……
只得转过话题:“那天工院的齐院主,调动百万灾民,一年余,似也没弄出什么名堂来……”
“由着他去吧,正好以工代赈。”
虽然对于齐长法所谓‘可一日调运十万石粮食往返万里’的什么‘甲车’并无甚期待。
但老夫人还是默许了。
突然,她的心头一震,莫名的悲怆涌上心头,她的身躯一晃,就听得后院传出了阵阵哭声。
“老头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