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山中的一年多,他们也吃了大半年的干粮了,即便再如何不挑,也觉难以下咽。
“师尊,我等还要等到何时?”
终于,一年轻道人忍不住起身,看向自家老师。
“让你等,你就等。”
赵玄一瞪眼呵斥。
“可这么等下去,何时才是个头?”
那道人实在有些忍不住了,大家族出身的他,着实有些无法消受:“最早说半年,之后说两个月,这些不算,咱们跟着那真言老道士,在这荒原上,也游荡了快四个月吧?!”
有人出头,其余弟子,也都有些忍不住了。
符水观的弟子,少有贫寒的,多为神都大家族嫡出弟子,甚至不少是有资格继任家主的。
一时苦,他们可以忍,可这全无好处,有无尽头的等待,着实让他们无法忍受。
背着通缉令的,在城中快活,他们就要在这荒野上吹冷风,啃着干粮……
“大胆!”
赵玄一长眉倒竖,正要训斥,被云泥道人拦下,他淡淡的看向一众弟子,目光所至,所有人都躬身低头。
“不会太久了。”
缓缓起身,望着夜色笼罩之中,犹如巨兽横卧的城池,云泥道人眼底闪过疑虑。
他的眼力,断不会错。
已然油尽灯枯的真言道人,本该多日前就死去的,不知以什么手段延了寿罢了。
可其伤势绝非人力可救,这西北道里,到底有什么……
“滚吧。”
赵玄一余怒未消,一个拂袖,将一干不成器的弟子扫飞出去。
一众弟子狼狈不堪,却又如蒙大赦般松了口气,纷纷转身离去。
“这般勋贵子弟,实无半分担当。可怜他们的祖辈也是一时豪雄,却只有这些酒囊饭袋……”
赵玄一心下摇头:“老师,此次出门,您就不该带他们来,不堪造就,承接不了咱们符水观的衣钵……”
“这世上,到底庸碌者多,符水观也不需要太多良才、天骄,下一代,有‘渺渺’一人,足矣。”
云泥道人说着,心中一动,看向了将亮的夜空:“聂龙天的闭关之地,在定安道‘碧水寒潭’,算算时间,他也应当要到了……”
呼—几乎是他话音刚落,极远处的天边,似有一抹金线拉出,极速而来。
“六扇门的金鹰王!”
赵玄一说着,心中一动,望向北面,却见北面,赫然也来了一只金鹰王。
这只,却是锦衣卫的。
这两家,居然一起来了?!
“黎白虎的气息,越发的强横了。只是,他似乎还是没有完成仪式……”
遥遥感应,云泥道人的眼底闪过异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