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两刃刀的命数,除却与命格相连的‘命属贪狼’不可改易之外,其余的命数,早非原本模样了。
呼—杨狱漫不经心,地宫之中的一众大族高手却觉遍体冰凉,彻骨发寒,如坠冰窟一般。
望着那缓步而来的身影,谢晦脸上不多的笑意冻结了,眼底涌现出震怒、惊惧、骇然。
“杨,杨狱……”
蒋家主骇然失色,‘蹬蹬蹬’后退三步,惊怒交加:“你,你诈我们?!”
当啷啷—一言未落,刀剑出鞘声此起彼伏,几乎吹灭了烛火,八大家的一众高手鼓荡真气,血气上脸,如临大敌。
没有人想得到,黑暗之中的来人会是,传言之中,不知杀了几多怜生教徒,彼此有着深仇大恨的杨狱!
怎么会?!
“凤,凤金煌!”
谢晦药业切齿:“你竟敢骗我?!”
“凤某何处骗你了?眼前这位,难道不在山河榜前列?”
凤无双摇动着折扇,吹走灰尘:“难道今日之后,几位还会怕自己睡不安稳吗?”
“你!”
谢晦几乎气的吐血,一众家主也纷纷怒目而视,却也不敢出手,反而后退,彼此列阵。
哗啦—
合拢折扇,凤无双微笑拱手:“杨兄,这份大礼如何?”
“大礼,算不上。不过,倒也省了一番手脚……”
杨狱淡淡的扫过这片地宫,以及那一条条黝黑的巷道:“可笑张玄一还道城池固若金汤,却不知,尔等不除,城头纵有千百架神臂弩,也无济于事。”
“杨,杨……杨爷。”
王家家主苦笑着拱手:“您万勿被小人蒙蔽,我等在此相聚,乃是祖辈传承,并非是要与您为敌……”
“是啊!杨大侠,我等万万无有与您为敌之念!”
“是谢晦!他召集我等前来……”
一人开口,一群人纷纷开口,胆怯有之、忐忑有之,更多的却是后悔惊惧。
谢晦面色难看至极,敌人还未出手,自己人已然开始内讧,这还怎么打?
“呵—”
淡淡的笑声传来,不高不低,却压住了一片嘈杂声。
“诸位自比人上人,口必言贵,言必称卑,却又何故前倨后恭,惹人发笑。”
杨狱环顾地宫,神色平淡:“不必互相攻讦了,今日这地宫,你们,出不去了!”
呼!
平静的声音,似如寒流汹涌,吹的烛火明灭不定,阴影下,他的影子如魔鬼般拉伸蔓延。
无可形容的恐惧,如一只无形的大手,掐灭了所有的地宫之中所有的嘈杂之音,更紧紧攥住了在场所有人的心脏,让他们只觉心神皆颤,呼吸不畅。
“阁下,真的要咄咄逼人吗?!”
蒋家家主声音苦涩,握剑的手都微微颤抖。
“都到了如此境地,难道诸位还心存侥幸吗?!”
卫家主面色发青,咬牙切齿:“此贼比燕东君凶残十倍,不但勾结怜生教欺压良善,更欲侵吞我等祖业,值此之时,我等也只有与之拼了!”
“拼了!”
“与之拼了!”
地宫之中,一时沸反盈天,刀剑铮铮之音海浪一般翻涌着。
然而,没有任何人敢于前踏一步,反而有人,悄无声息的后退,想要逃走。
“鼠辈也。”
凤无双看的厌烦,她平生最是瞧不上这般无骨无胆之辈,折扇一收,瞧了杨狱一眼,退到黑暗之中。
杨狱倒也不奇怪。
天下的世家大族,不乏才智高绝、血勇之辈,但更多的,还是如眼前众人一般,事到临头,都要权衡利弊,蛇鼠两端者。
“杨大侠,您是大英雄,大豪杰,若起杀心,我等自无幸免,只是……”
王家家主深吸一口气,走到人群之前,这满身书卷气的老者微微躬身,礼数做足,态度谦卑且恭敬:“敢问杨大侠,以何种身份杀我等?”
噗!
随手一道真气,将欲要逃离的两人震毙于巷道口,杨狱反问:“有何区别?”
“若是江湖仇杀,那么,今日之会,乃是谢晦、老夫等人谋划,只除首恶,不伤及家人,这是江湖规矩。”
说着,他话语一顿,余光扫了一眼杨狱,见他面无表情,心中一沉,却还是咬牙继续说:“而若是以西北道主的身份欲杀我等,老夫请问,你以何种罪名来杀我等?
亦或者说,来日阁下登临宝座,在您治下,任何人都能不告而诛,随意杀戮、掠夺、奸淫掳掠?”
“这老家伙……”
此言一出,不要说一众大族之人,便是黑暗之中的凤无双,都不由挑眉。
这老家伙态度谦卑,话语却是十分之凌厉。
无论你如何选择,似乎都不占理……
她心中有所触动,不由的望向众人对面的杨狱,以她的敏锐心思,不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