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张玄一,眼皮也不由一跳,只觉脊背一凉:“他在蓄势……”
武道,有三乘。
下者重技,中者重气,上者重神,而三者之上,武道高处,所重者,为势!
而此刻,彼此相距十数里,再如何雄浑的真气都不足以传递过来,能让他都不由的动容的。
只有势!
“玄关未开,竟已蓄势……”
虚静身侧的两个老僧也皆动容,不由的看向自家师兄。
“了不起。”
虚静吐出三个字,向前踏出一步。
嗡!
似有肉眼可见的金光以其为中心,扩散开来,恍惚间,似有巨大的钟声回荡于天地之间。
又好似远古的天龙长啸于星月之下,这是,大蟾寺,天龙吟:“阿弥陀佛!老衲大蟾寺虚静,见过杨小施主……”
轰!
护城河畔,积雪抛飞,冰冻的湖面都寸寸开裂,劲气激荡间,风与雪都被搅碎了。
“虚静大禅师!”
数里之外,仍在思忖该如何去做的陆青亭心头不由一跳,他抬眸望去。
只见城墙之下,护城河外,似有一口金钟自天而地,绽放着炙烈光芒,其势厚重如地,望之,心中就不由升起一股不可撼动之念。
而这佛号之中,是其人实质一般的意志:停步!
“天龙吟!”
杨狱挑眉。
他的感知比之陆青亭自然要敏锐太多了,在这响彻风雪的天龙吟中,感受到了那老僧的战意。
其人的意志之浓烈,比之千年之前,那位斗佛印月也似不差多少了……
只是,要我停下?
轰!
踏步间,地动山摇,积雪泥沙俱起。
迎着那扑面而至的气势,杨狱一步踏出,同样身无保留,磅礴的精气如狼烟般冲天而起,搅弄风雪。
炙烈的真罡与血气交融,催发出实质的滚烫热流,直如烈焰焚天,大日绽放。
肉眼可见的气浪,滚滚扩散,所过之处,风雪都被消融,化作绵绵细雨,淅淅沥沥,由远而近!
“嗯?!”
巨大的声势激荡,让诸多观战者心中悚然,虚静老和尚,也不由的神色凝重了几分轰隆!
滚滚雷音回荡于雪原之上,那是杨狱踏步而来,回之以长啸:“老和尚,你这一式天龙吟用的不错,可惜,比之当年印月,却又远远不及了!”
曾与达摩论道!
轰!
声浪排空,隆隆而震。
血气鼓荡,雪化为雨。
似有神锋一以贯之,分割两半,杨狱跨行若本龙,数里之地横掠而过,待得停下。
方有劲风漫卷,吹着雪花消融的雨水,漫天纷飞。
“天龙吟?!”
罡风呼啸间,护城河外的一众高手都不由后退,唯有大蟾寺三僧立身如山,动作却也不由的放缓。
这一声长啸,自还不足以让他们三人望而却步。
然而,望着跨行而来的杨狱,三人却不得不动容了。
旁人眼中,来人或许只是声势浩大,可在他们眼中,却远远不止如此!
那音波回荡间的技巧,是天龙吟!
其体表附着的金光,是金刚不坏身,而其跨步间,周身发力的技巧,竟蕴含着佛陀掷象的技巧!
这不是似是而非,不是浅修粗通,而是得了精髓!
而他话中提及的人是……
当!
当!
当!
排空气浪与金钟之影交汇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洪亮钟声,钟波回荡,肉眼可见,十数里之内,都有狂风涌动。
“印月大宗师?”
虚静老僧本要探出的手掌垂下,眼底闪过狐疑与惊诧。
大蟾寺的秘术、神功名闻天下,两千年里,也不乏外泄的。
然而,佛门的武功可却并非谁人都能修行的,不要说外人,便是分脉弟子,也无法得其精髓奥妙。
想要通修,必要自浩若烟海的佛经之中寻得‘诀窍’。
来人的武功显然得了精髓,可斗佛印月,似乎并无外传弟子……
“你何处学得我大蟾寺神功、秘术?!”
虚静心中生疑,其余两僧已是按耐不住,大喝出声,掩饰不住的惊与怒。
呼!
寒风吹起玄衣,杨狱环顾四周,视线扫过众人,落在张玄一的身上:“西北王倒是人脉颇广,连大蟾寺住持,也请得到。”
张玄一不答,扫了一眼远处驻足的陆青亭,心中不由一沉。
陆青亭调和失败,他并不意外,让他意外的是,那马龙图身死,竟连半点伤都未留给此人。
这……
“兀那贼人!”
见他不得,两个老僧越发惊怒,正欲再喝,却被虚静唤住,这干瘪无肉的老和尚声音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