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杀!”
“杀!”
……
似有鬼神在呐喊、哀嚎、咆哮!
那本已拔升至极点的杀意,竟于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马龙图探出的手掌,在众人的眼中,似乎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方大如山岳,上有斑斑血迹的‘七杀碑’!
以七杀,撼天罡!
没有任何试探,没有什么花招,两人一出手,就是绝杀生死搏!
哗啦啦!
似如飓风过境,两人以极速而动,所过之处,积雪、土石、房屋、横梁、砖瓦,一切都在破碎,飞舞。
好似下一瞬,就要展开惊天动地的交汇。
然而,就在碰撞之前,又有波澜泛起,一股红粉夹杂的雾气,突兀而至,罩住了马龙图。
道术,英雄冢,又唤,美人乡!
“嗯?!”
雾气及体之刹那,以马龙图的强大心性,竟都陷入了刹那的恍惚之中。
一个个人影在他的眼前浮现。
那是他这一生,心爱的、经历的诸多女人,她们或泫然欲泣、或轻声软语、或眼神迷离……
“玉姬……”
马龙图心中呢喃。
“成了!”
张玄一的心头泛起的念头还未落下,就看到一双暴戾如魔,殷红似血的双眸!
“乱我心者,人神皆杀!”
狂啸之声响彻城郭,轰鸣内外,极致的杀意撕裂了一切,并于张玄一悚然的目光之中,贯穿了其弥天大势!
砰!
似如陨星坠地,几乎震停所有人心神的碰撞声中。
西北王如稻草一般飘飞了出去,处处筋骨炸裂,喷出的鲜血,犹如血雾一般,染红长街、飘雪。
静!
各类破裂、闷响分明不住响起,可在一众观战者的心中,世界都好似静了下来。
纵是大老板、陆青亭,也全未料到,西北王筹谋多日,付出莫大代价的杀招,如此轻易的就被破了。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望着那废墟之中,暴戾如魔的杀神身影,皆是忌惮不已。
“张元烛,不愧千古一帝,其拳意,纵放至如今,也堪称绝世……可惜,你玷污了你的祖宗,也玷污了这拳!”
任由血雾洒在身上,马龙图深吸一口气,只觉甚是香甜:“没有横推当世,有我无敌之心,纵你借来再大的运,成再大的势,也毫无意义……”
话音回荡间,他方才看向长街内外,呆若木鸡的所有人,微笑显得狰狞:“诸位,是一个个死,还是一起上路?”
“呼!”
一片死寂中,铁踏法都放不出狠话了,陆青亭沉默,伸手去握背后的七劫剑。
谁料,这一摸,竟然摸了个空!
“嗯?!谁!”
陆青亭悚然失色,汗毛都几乎炸了起来。
砰!
真气炸裂声,引来了长街内外,所有人的注视,包括兀自咳血的张玄一。
陆青亭僵硬的看着左肩上,沉重如山的手掌,呼吸都不由一指。
自得‘神行’至极,从未有人能够在不经他允许的情况下,靠近他。
遑论是取走他视若生命的七劫剑?!
更重要的是,七劫剑,居然没有示警?!
“此人……”
灰尘缭绕间,马龙图不由眯起了眼,以此掩住惊诧与忌惮,此刻之前,就连他,都没有注意到来人……
“千年不开封的神剑,用在此处,属实浪费了些……”
熟悉的声音传来,陆青亭方才如释重负,复又苦笑:“你既早来了,何不……”
玄衣猎猎,随风而动,来人,自是杨狱。
一路上他颇为忙碌,但也并未来迟,这一场好戏,他从头看到现在。
“路见不平,自该拔刀相助。只是……”
杨狱把玩着七劫剑,一一看向在场众人,只在张玄一,马龙图的身上多停留了一瞬:“如此难得的狗咬狗,不多瞧一瞧,岂非可惜?”
持戒‘不法’,此法非彼法!
呼呼—
寒风漫卷间,杨狱把剑缓行,环顾众人。
无形的气机随之扩散,初时细微,可旋即就如惊涛骇浪般翻涌奔腾,将刺骨杀意生生撞碎。
人心惟危,无时无刻皆有诸念翻飞,持戒,以约束明心去杂念,以达惟精惟一之过程。
故而,持戒‘色’者,不可触色,持戒‘杀’者,不可杀也。
他持戒‘不法’,便不可行‘不法’。
然而,这个‘不法’,并非前世今生法,而是秉持己心的‘良知’。
是以,哪怕他早已到得近前,也可坐视西北王与马龙图厮杀,归根究底,两人的厮杀,于他眼中,不过是‘狗咬狗’!
杨狱淡淡开口。
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