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力轰鸣,任小枭连退五步,脚下的大地被踩的塌陷、龟裂,但一声低吼,他再度踏步而上:“再来!”
拳掌碰撞,发出刺耳的气爆。
这是真罡与气流的摩擦,更是沛然难当的劲力在狂暴宣泄,一刹而已,所有冲上来的东厂高手就身不由己的被迫退。
而下一刻,任小枭,也开始暴退!
任小枭红眸怒目,巨大的劲力无法倾泻,让他的筋骨皮膜都在炸响。
这一瞬间,他终于感受到了张灵峰当日的感受。
眼前之人,真气也好,真罡也罢,实则比之自己远逊,可那一身巨力,却强大到超乎想象。
这样的至刚力道的催使之下,他的一拳一脚,都有着不可思议的巨大加成。
避不开,也挡不住!
交手不过招而已,他竟被震动了脏腑,气血居然都有些拿捏不住了。
退,只能暂退。
然而,他的速度,却远不及那贯空而至的拳头来的更快,一霎都不到,杨狱身随拳至,重重的撞向任小枭。
轰!
惊天动地的气爆被两人远远的抛飞在后。
一众东厂高手神情大变,只听气鸣阵阵,山中的平地被踩踏破碎,二档头被人横推着撞向山体!
“二档头!”
有人惊呼,有人刀剑掷出,然而,追不上。
杨狱踏步而前,拳锋所向,那劲力交织的大磨盘不住的震颤嗡鸣,似都无法承载。
砰!
碎石飞溅,灰尘弥天,万象山本就不大的山体,都猛然震动一刹,有着大石滚落。
一拳,一撞,任小枭竟是被深深的嵌进了山体之内!
“杨狱!”
任小枭怒极而啸,炙烈的血气与真罡震碎了大片的山石,于那一拳稍离的瞬间,再度暴起。
然而,他的气势还未攀升至顶点,耳畔,就又自传来的天惊地动般的雷鸣。
又是一拳!
仍是霸拳,砸下!
轰!
弥天的烟尘气浪被一下扫灭,伴随而来的,是整座山体的再度震颤,甚至于大地都猛然一跳。
“噗!”
惊怒的长啸被气管内涌上来的鲜血浇灭,这一拳后,任小枭只觉眼前的世界都被鲜血染红。
整个人都好似被捶打的玄铁,整个缩了半尺,周身封闭的毛孔都被挤开,血液渗出,十分之凄惨。
“你!”
任小枭刚道出一个字,整个人就被砸进了山体之中,被土石掩埋,被生生打晕。
呼!
气浪呼啸之间,杨狱长袖乱舞,速度快极,拳脚所向,不多时,万象山中,就再无人能站着。
一片哀嚎声音,更似压过了呼啸的风声。
而直至此时,那被气浪吹卷着的铜镜,方才落地,莹莹白光之中,没有了怒斥之声。
只有那冷漠、极怒的目光。
道观之前,乾亨帝的脸上,已然没有了半似波澜,眼神,冷的吓人:“青州杨狱,很好,寡人记住你这个名字了……”
“你可知,放榜之后,锦衣卫都指挥使黎白虎极力劝谏,陛下才同意见你……”
刘京的眼神同样很冷,声音更是冰冷的没有丝毫的温度:“泥腿子,终归是泥腿子。你将会为你的口舌之快,付出无比惨痛的代价!”
“其实,杨某也不是没有想过与你们虚与委蛇,凭借朝廷的丹药、庇护更进一步……”
杨狱缓步靠近,低头看向铜镜。
这一次,是他居高临下,铜镜中,千万里之外的三位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似乎加起来,还不足他脚掌来的大:“但我思来想去,心中这口郁气,总是如鲠在喉……”
“那本该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最早发声怒斥的老者,面色阴沉中,是百思不得其解:“老夫很好奇,你为什么不那么做?”
“八年里,我苦练武功,白日打熬,晚上药浴,与山贼斗,与怜生厮杀,与兵痞鏖战,与贪官搏命,与旱魃死战……”
“为了什么,早不是很记得了。但至少……”
带着泥土的脚印,踏碎了铜镜,杨狱拂袖而去,衣袍猎猎如旌旗:“不是为了跪在你脚下!”
杨狱的依仗
……
……
咔擦!
皇城正南,道观之前,乾亨帝手中的圆光镜被捏成粉碎,散落的镜片在地面上溅点流光。
偌大的广场之上,一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不要说远远伺候的宫女、太监、侍卫,便是刘京、王西这两位两厂八虎中的大人物,也都跪伏在地,屏住呼吸,有些战战兢兢。
世人只知道眼前这位道君皇帝多年不理政务,却不知他从一落魄皇子,一路夺嫡坐上龙椅。
是从未有过一日大权旁落的万岁至尊。
匹夫一怒,不过血溅五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