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凤仙挣扎着护住爷爷,咬牙怒视。
如果可能,她恨不得扑杀上前与之同归于尽,可她的气血、真气被封禁,动弹一下都浑身剧痛。
“生气了,愤怒了?”
张灵峰仰面大笑,十分快意:“我只动了他一指头而已,可你们,可是囚了我近二十年,还害我断了子孙!”
说到后来,他的眼神变得凶戾:“是你们,对我不起!”
他的情绪剧烈的波动着,可怖的气机扩散,引得车队前后的上千匹龙马都躁动不安起来。
不远处的余景,眸光都不由的一沉。
“老夫这一生,对不起的人太多太多,可唯独不包括你。”
声音沙哑,老王爷强忍着剧烈至极的痛楚坐起,挺直了脊背,昏花的老眼连人都看不清晰。
但他的意志,却好似实质般的火焰,透体而出:“你若非我子,八岁那年,就该死了!老兄弟们,是我对你们不起……”
裕凤仙与老妇人心如刀绞,尤其是后者,更是涕泪横流,泣不成声。
“那我可真要谢谢你。”
张灵峰的眼神变得凶戾而恐怖:“我杀了十几个卑贱的奴仆,你就恨我不死,可你这一生所杀之人,何止千百?就不该死?!”
“奴仆?!”
老王爷的眼中闪过失望,他的气息变得微弱:“那都是随我征战多年,戍卫边疆的老兄弟,是把你从小照料大的叔伯……”
他剧烈的咳嗽着,气怒至极:“薛地龙的批命没错,你就是天生的畜生,没有人性的厉鬼!”
静!
斥责声中,张灵峰缓缓合上了眸子,再睁开,已到了祭天台前。
“你不必想着激怒我,让你在痛苦、后悔之中渡过一辈子,比一刀杀了你,更合我心意。”
车辇落地,张灵峰缓缓起身,他整理衣袍,扶正冠冕,在专人搀扶之下,走向祭天台。
“吾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山呼海啸般的声浪之中,祭天台内外,无论男女老弱,病残武者,尽皆跪伏而下。
“你要活千岁?!”
突然,一道声音携风雷而至,犹如寒流吹卷山野,冻结所有:“只怕不成!”
如影随形金光咒,道术天骄张灵峰!
轰隆!
先有声音传荡,才有雷音轰鸣。
剧烈如惊雷般的马蹄声由远而进,初时似还远在天边,待得话音落地,已奔行至里许开外。
“嗯?!”
祭天台内外,所有人都被惊动,纷纷侧目望去。
就见得赤色如火,一骑绝尘而至,其速若电,其势如雷,单人独马而至,却有种千军万马冲锋的恐怖错觉。
唏律律—千百龙马受惊长鸣,漫山遍野的百姓、武林中人更是骇然后退。
呼!
极动转为极静,尽一瞬而已。
飞扬的披风如火后仰,暗色的甲胄闪烁着嗜血的光芒,金冠之下,来人眸光如电,眉宇间尽是幽冷与漠然。
长长的画戟垂落地面,就如陨星坠落,震的大地都在摇晃。
“先天罡气,魏正先!”
一瞬之间,人群之中已然传来惊呼。
来人赫然是青州大将军,天狼魏正先,这位相传承接了霸尊杀伐武道的无双悍将!
“如此浓烈的武道意志……”
祭天台上,东厂二档头任小枭微微挑眉,眼中闪过异彩。
龙渊三杰的名头,哪怕远在京都的他都听说过,尤其是魏正先,被称之为最具霸尊形态的悍将。
隐隐间,有着与那位万象山人王牧之角逐龙渊第一之势。
呼!
飓风呼啸,带着刺骨的寒意,好似隆冬降临,这是杀伐无数的军中悍将才有的杀气。
“有乐子瞧了。”
人群之中,林素荣下意识摸了摸手腕上的觉闻珠,发觉无异样后,来了兴致。
能够执掌大明最为出名的九支强兵的统帅,哪怕魏正先多年来一直低调,可仍是龙渊道分量最重的几人之一。
只是,那位万象山人在哪里?
她与余灵仙两女对视一眼,默契的分散,后退。
“魏正先!”
青衫随风而动,余景的眸光一凝,却看向了张灵峰。
这位身着王袍、冠冕的小王爷,是在场所有人中,最为平静之人,就好似早就料到了。
“魏正先,你要刺王杀驾吗?!”
有人厉声呵斥。
“不然。”
龙马背上,魏正先轻提画戟,指点张灵峰,眸光幽沉而冷冽:“魏某此来,要诛叛逆,正朝纲!”
轰!
一石激起千层浪。
本就被其威势所慑心有惶惶的旁观者,闻言皆是哗然,机敏些的,已经在缓缓后退。
“诛叛逆?”
张灵峰弹了弹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