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消受美人恩……”
车厢里,张龙福有些酸溜溜的,哪怕前几日杨狱就将所有事解释清楚,但他心里还是很有些难受。
相比这位,自家老姐,明显毫无胜算啊……
杨狱把玩着蕴含着秦姒神通的玉佩,瞥了他一眼:“有话就说,没有就回你马车。”
张龙福心中忐忑,坐立不安,怯懦着开口:“姐,杨大哥,你,你该不会真想加入东厂吧?”
东厂,可不都是太监。
事实上,东厂三位档头,都是成名已久的武林名宿。
当年朝廷肃清江湖之时,不知多少高手投身东西两厂,一举让这二厂的实力超过了锦衣卫。
“再多废话,就滚蛋。”
杨狱瞪眼。
张龙福哆嗦一下,又有些哭腔:“杨大哥,我,我不敢回龙渊城了……”
“任小枭此来,必是带着皇帝的旨意,实为钦差,若你不回去,则龙渊王之位再与你没有什么关系了。
到那时,你又要如何面对执掌了整个龙渊的张灵峰?”
杨狱贴身收好玉佩,开始摆弄身前的两口刀。
两刃刀的材质到底差了些,命数转移还是要慎重些,这些日子,他将夜魔刀法入了门,就是在做准备。
“朝廷,朝廷钦差也不管吗?”
张龙福惊怒。
“朝廷需要的是一个安稳的边境,只要掌权者姓张,且不自立造反,就不会过分插手。你觉得,朝廷倾向于你,还是张灵峰?”
杨狱冷笑。
“那,那,他,他要王位,给他就是了。我,我其实根本不想当什么王爷……”
张龙福心中惊怒发凉,又有些颓然:“奶奶其实也没有正眼看过我,她老人家属意的王位继承人,是阿姐……”
“你不要王位,那你家姐姐怎么办?你奶奶怎么办?”
杨狱反问。
“我真的不想要了……”
张龙福眼神黯淡:“或许他,他当了王爷,就会放过我们……”
他有些绝望了。
如果连朝廷都倾向于张灵峰,那他还有什么依仗?
“你不想要?”
杨狱的神色一冷,言辞冷了下来:“龙渊卫上千人为你而死,头颅都被挂在城墙上,你姐姐为救你身陷囹圄,重伤垂死,于方舟、南山霸两位只差一步就晋位大宗师的存在为你搏命。
我月余不到,拼杀两尊宗师,受伤几多?这些你全不在乎,说不要,就不要了?!”
杨狱早习惯这小子的软弱。
多年优渥生活造就的软弱心性,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
却还是有些恨铁不成钢。
相比起龙渊老王、裕凤仙,同是一家人,这差距真就大的厉害,权势斗争,是你想认输就认输的?
“我……”
张龙福咬着牙。
他恨极了自己的软弱,可他就是恐惧,就是害怕……
“不蒸馒头争口气!大不了就是一死,总也好过后半生被人追杀,夜不能寐!”
杨狱一抖袖袍:“怕就滚吧,你以为谁稀罕理会你家这点破事?”
差点被吹出了车厢,张龙福踉跄着没掉下车,他咬着牙,面色通红:“我不要这王位,可,可我要救回姐姐,奶奶,二爷爷……”
听得这话,杨狱面色稍好。
哪怕张龙福是一时之气,可若是连这口气都没有,他都要考虑是否要独自行动了。
他欠裕凤仙的,可不欠龙渊张家的。
“杨,杨大哥,我,我还有机会吗……”
小世子满心忐忑的看着杨狱的脸色,好似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只是胆小,不是蠢。
经历了方烈血突袭之事,他才知道,王老道视为依仗的,根本靠不住。
一个落魄的小世子,太监都瞧不上,他此时唯一能相信的,只有这位‘前姐夫’了。
“自然有机会。”
杨狱也不得不安抚下这软弱的小子了。
“我应下任小枭的邀请前去龙渊城,这消息瞒不过有心人,消息一旦传出去,还忠于老王爷的人,都会奔赴龙渊城。”
忠于老王爷的有多少?
杨狱不清楚。
可从张灵峰要趁城内空虚而暴起发难来看,他必然也是心怀忌惮的。
裕凤仙前车之鉴不远,杨狱自然有着警醒,哪怕他铸就熔炉,他也不认为自己有本事独抗龙渊道城。
武道修持,越到最后,差距越大,宗师与大宗师之间,终归有着巨大的鸿沟。
遑论那王牧之疑似也是身怀道果的神通主。
一尊拥有神通的武道大宗师,只怕还要在魏正先之上了……
更不要说,还不止一尊大宗师了。
以张龙福之名汇集忠于老王爷的那些军中宿将,加之徐文纪留下的人脉后手,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