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狱心中自语着,一指却按在了眉心,念动之间,依自己搜集的气息为凭,催动了千里锁魂:“余灵仙!”
……
……
轰隆!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滚滚灰尘如潮水般淹没了整座山林,大片的树木枯干伴随着积雪抛飞。
观战的众人纷纷看去,想要看一看战况如何,可惜等到烟尘尽散,已无魏正先的身影了。
只有裕凤仙隐隐瞧见他的背影,但她心中正自烦闷,也没心思去理会其他人的去留了。
“怎么会,怎么会呢?”
余凉看的欲言又止,却还是默默退下,唤来苍鹰,就要去追自家大将军。
苍鹰展翅,其速快绝。
未多久,余凉就瞧见了雪原上的魏正先,以及,另一个着道袍的老者。
“嗯?那道人是……”
余凉瞧着那人,心头一震,忙催苍鹰高起,避开了雪原,转了一转,飞向他处去了。
“这是当年那头苍鹰留下的子嗣?”
望着振翅远走的苍鹰,林道人略带回忆道。
“四十年,仅留下两只,一只送去了龙渊王府。”
魏正先负手而立。
硬接了金甲人的两拳,哪怕是他,也有些狼狈,气息、血气都有些不稳。
“两式霸拳,都让你接下了,你这进步,真真惊人。”
林道人看向他。
“王爷固然盖世无双,可神通拓印受限于神通主人的武道修持,若相差这许多也接不下,魏某人这些年,也就白修了……”
“再者说了,林道兄天赋胜我十倍,早二十年就有人说你叩开了武圣之门……”
魏正先轻吐浊气,望向道人,眼神中带着探究:“你这些年,去了哪里?”
“疗伤。”
林道人很坦然。
闻言,魏正先不禁挑眉:“疗伤疗了近二十年?谁有如此手段,能伤你至此?”
面前这道人,是青州少有的令他重视之人,其年岁比自己稍小,功行却不差,非但不差,更有着奇诡的道术、神通。
哪怕是此时的自己,都不敢轻视分毫。
这样的人,天下能伤他的,只怕只有那些位了……
“天下能伤我的,只那么几人罢了……”
林道人似有忌讳,避而不谈,转而道:“贫道的来意,你已尽知,不知意下如何?”
“魏某何许人,他人不知,你莫非也不知,何必废言?”
魏正先眸光幽沉,语气冷淡:“反倒是你,明知无用功,还来劝我……”
林道人淡淡道:“多年前,我冒绝险深入一处险地,于那里,受了这毕生难愈之伤,算上疗伤的十多年,当去了甲子寿元……”
“甲子寿元?”
魏正先眸光一震。
如他们这般境界之人,早已知内而见外,静坐之时,即可感知冥冥之中的气机,亦可清晰把握到自己的寿数,精准到具体时刻。
以林道人如今的寿数,只怕是……
“不过,也因此,贫道窥见了大明的国运将崩……”
林道人背负单手,道袍随风而起:“乱世风起处,正应白山黑水青州地!”
山河榜上,黑山老妖!
……
……
呼呼!
大雪漫卷,天气极寒。
青州一片银装素裹,少有行人,而出得关外,越过流积山,却又是一派景象,再向北,天寒地冻,肃杀已极。
其气候环境比之青州,就又要酷烈的多了。
流积山,犹如一条横卧冰原的巨龙,隔绝了大量冰潮的南下,一山之隔,就似是两重天地。
酷烈的严寒之中,天地各处尽是冰雾,能见度极低,不要说人,纵使熊虎野猪在这样的严寒之中,都不敢出窝。
金帐王庭,就坐落于此,与大明隔山而望。
只是不同于大明的聚城而居,金狼王庭多还是以部落为主,千万个大小不一的部落,就坐落于无垠的雪原之上。
只有靠近大明的不少部落,受风气熏陶,渐渐的演变出村落、城寨、也有着城池的建立。
流积山向北八千里,有着一座绵延不知几千里的巨大山脉,其处于严寒之中,常年积雪,任四季变换,不改其色。
依山处,坐落着一处处小村庄。
“哈齐!”
凌晨的寒风刮过,吹来一声尖锐的叫嚷。
鹿皮裹身,缩在圈里与牛羊抱团取暖的哈齐打了个冷颤,从睡梦中醒来,没睁眼,他就知道这是自己那恶毒的继母在咆哮。
没有反抗,他默默的起身,裹着单薄的鹿皮,提起斧子,借着清晨的雪光,他走出了家门,走出了村落。
天地茫茫尽是大雪,向北望去,山势层峦叠嶂连绵不绝,冬日里,很少有人愿意出门,更不要说进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