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没去看一眼如临大敌,连声发问的赵光圣一眼。
“杨兄受伤了吗?”
秦姒秀眉微皱,这才感觉到什么:“毒伤,蛊虫,内伤,筋骨也伤着了,还有气血亏虚之症?似乎有些麻烦了……”
“不是似乎,是的确有些麻烦。”
杨狱坦言。
这一路上,他也尝试着驱逐‘百毒金蚕蛊’以及‘舍身印’,可惜,这两者几如附骨之疽,哪怕是他,也只能暂时压制。
想要祛除,却是极难。
两人一言一句,全然没将自己放在眼里,甚至旁若无人的讨论着自己的伤势与麻烦。
赵光圣看在眼里,只觉眼皮抽搐,心中本该有的,被轻视的怒火与不甘,却是半点也无。
面前之人如今的名头与实力,只怕已不弱于他的顶头上司齐龙生,甚至于,单论名头还要更响亮了。
“此间事了,还要麻烦秦大家了。”
两人的交谈,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中告一段落,旋即,杨狱望向了赵光圣。
“危险!”
只一眼,赵光圣心下警钟便是大作,好似被踩了尾巴的猫,直接炸了毛。
叛离南岭剑派的这些年中,他不知遭遇了多少高手,可却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压迫与危机。
诚然,这或许有此人如今名头太大的原因,可这危机却是错不了,来人的实力,远超自己。
“阁下果真要强出头吗?”
一柄铁剑握的铮铮响,双眼死死的盯着来人,赵光圣瞳孔剧震。
他所精擅的北斗玄天剑,最擅窥人破绽,继而以最为迅雷不及之势斩破其破绽,是以这些年,他与人交手之时,都可达到以弱胜强的效果。
但此时,杨狱缓步而来,武袍随风徐徐而动,不似是闻名江湖的少年高手,更像是踏青的士子,赏花的贵公子。
缓慢而随意。
好似全身都是破绽,却又几乎无法出手。
数次,他都想拔剑而斩,可都在最后一刻停下了动作,他不知道这满身的破绽是真是假,可每每想要出手,就觉得心中发凉、发寒。
“这小子……”
赵坤的心中都在发毛。
他看的分明,赵光圣的血气在翻滚,筋骨都在咔咔作响,可他,就是不出手。
是不能?
还是不敢?
滴答!
斗大的汗珠自额头落下,跌在地板,四分五裂。
时间好似在此刻变得缓慢,四周也陡然静的落针可闻,静的赵光圣几乎能听到因血液奔流而跳动剧烈的心脏跳动声。
咚咚咚!
心跳越来越剧烈,越来越响亮。
某一刻,赵光圣只觉心脏都要爆炸,沸腾到了极点的血气自口中喷薄而出,化作雷霆之音:“杀!”
音波似雷,震动了整间茶肆,灰尘伴随桌椅、餐具、酒菜在汹涌的气流下翻滚纷飞了出去!
剑如霹雳,一闪而过,就掀起更为可怖的森冷寒流。
只一瞬间,剑光充满了整间茶肆,这一剑,直好似夜幕天际之中的北斗之星,徐徐转动间,洒落无尽星光。
一剑,犹如百千剑,齐刺向他眼中所看到的,所有破绽。
不知道哪个破绽是真,那就全部当真的!
呼!
剑光如潮,瞬间将杨狱淹没其中。
见得这一幕,赵坤的手腕都是一紧,秦姒更是有些紧张,哪怕都知道他最近做的事,也知道他今非昔比。
可眼见他如此托大,还是不免担忧。
但这担忧,仅是持续了一瞬,就伴随着一声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声而彻底消失。
呼呼!
剑风呼啸之间,杨狱长身而立,仅凭一手的指掌变换,就拦下了迎面而来的剑林、剑潮!
“不可能!”
赵光圣的心头震荡。
两人距离的如此之近,他哪里看不到,那白皙修长的手掌,一无指虎,二无拳套,可却全然无视了他足可切金断玉的剑芒,罡风。
‘罡风也罢,剑芒也好,果然在接触指掌之时,就可被纳入‘掌中芥子’,可惜,其手中的刀剑不行……’漫步于剑风剑潮之中,杨狱心思翻飞,尝试着‘掌中芥子’对敌的不同用法。
他的血气平缓,更无大力发动。
非是他轻视赵光圣,而是身有百毒金蚕蛊与舍身印,他血气沸腾,则必被消融。
不过……
当!
赵光圣心中震荡虽只是一瞬,可杨狱对敌的经验何其之丰富,精准的把握住这一瞬,一掌拍落,积攒了诸多剑芒罡风就自一气拍出。
轰!
漫天剑光瞬间溃散。
赵光圣只觉虎口一麻,巨力扩散,只一霎,他整条手臂就好似被千刀万剐一般,瞬间血、骨、肉分离掉落。
“啊!”
一声惨叫,赵光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