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刀于膝,裕凤仙缓缓闭目,开始调息。
年前一战,她受了极重的伤,之后伤势未好又来追杀余灵仙,着实也有些吃力了。
青州或有危险,她心中自然也有些担忧。
可越是到了这个时候,就越是不能放过怜生教,这群疯子的危害,比之长留山可大了不知多少倍。
……
……
热气蒸腾。
古色古香的房间之中,有这一方热气蒸腾的大浴池。
其下接着山中地热,水汽与药香弥漫,很是浓烈。
细看之下,这哪里是浴池?
分明是一方巨大的药浴之地,其中珍稀药材不知几多,几乎将水面都盖了下去。
一个身材偏向矮小的老者,浸泡在其中,似是热气炙烤,浑身泛红,身上不知是水珠还是汗珠。
“唉……”
靠着水池边,老者长长一叹。
他,有些想家。
想家中的老太婆,也想自家的小子,可……
吱扭—
突然,推门声响起。
老者骇了一大跳,连忙沉进了水中,只留头在外面。
几个清秀的侍女嬉笑着前来,丝毫不避讳的指指点点,一边,将大把的药材洒进浴池。
“闺女哇,莫要再放了!”
杨天佑面红耳赤,叫苦不迭:“即便是杀猪,也没这么干的,老头子皮都掉了好几层了……”
星神之属,造化之泽
杨天佑面红似血,十分煎熬。
也不知是药浴的水太过滚烫,还是其他什么。
“老人家,这可都是上好的药材呢。也就是您,其他人哪里有这个福气?”
几个侍女抿嘴笑着。
“唉。”
杨天佑长吁短叹:“糟蹋东西,糟蹋东西啊……”
他当然知道他每日浸泡的药材都是价值连城的,每次浸泡,都心疼不已。
这些药材要是能给自家小子该多好?
都这把年纪了,他还图个什么?
“要不,我们帮您洗一洗?”
说话间,又有个侍女捧着食盘进来,上面瓷碗里,流漏出浓烈的药香。
“这,这哪里要得?”
杨天佑连连摆手,差点整个人躲进水池里。
这半年光景,他简直是度日如年,每日吃药、浸泡药浴也就罢了,这些半大的闺女伺候,他可真的消受不起。
这些闺女,比他家小子也大不了多少。
“退下吧。”
这时,一个绿衣侍女走进来,其余侍女忙不迭的施礼,退走。
“哼!”
绿衣侍女轻哼一声,背着药浴池说着:“泡完了换身衣裳,小姐要见你,记得将药喝了。”
说罢,也不等回答,转身就离去,留下小老头一人在其中长吁短叹,煎熬不已。
这是一处修建在山腹中的地宫。
各类建筑却似不缺,走过回廊,绿衣侍女就来得一处清幽的小院,微微躬身:“小姐……”
得到回应,才小心翼翼的走进小院。
清幽的小院里,别无他物,平整的木板铺彻的院落中央,一白衣女子盘膝静坐,她的手中,有着一只巴掌大小,似鹰非鹰的禽鸟。
“那疯婆子,又挑了咱们的分舵?”
绿衣侍女气得咬牙:“她真当咱们好欺负了?”
“冀龙山下山了,诸府、县安插的暗子,也都有汇报,长留山,似乎盯上了青州城……”
松开信鹰,余灵仙若有所思:“这是长留山的信,邀我们一同起事。”
“青,青州城?”
绿衣侍女吓了一跳:“长留山,要反?”
余灵仙微微皱眉,似在权衡。
一惊之后,绿衣侍女却是颇为兴奋,很有些摩拳擦掌的味道:“要是拿下青州城,看这疯婆子还敢追我们!”
“此事,并不简单。”
余灵仙作沉思状:“青州非是寻常州城,即便到了如今这个光景,也不是能轻易撼动的,冀龙山此举,或许另有目的……”
“他与聂文洞仇深似海,寻其报仇,岂非很正常?”
绿衣侍女对冀龙山似乎印象极好:“他与聂晴儿本是两情相悦,却被那老匹夫横加阻拦,甚至掌毙亲生女儿,这时成了一方豪雄,为爱人报仇,岂非再正常不过?”
落地书生与大家小姐私订终身,却不想被岳丈横加阻拦,以至于爱人身死,自己落草为寇,好不容易得了奇遇再去报仇。
她觉得合情合理。
“你认为可能?”
余灵仙眸光冷淡的看向侍女:“你是话本小说看的太多了。”
绿衣侍女吐了吐舌头,又猜测道:“道果?”
“不无可能。”
余灵仙点点头:“大明此时虽有动荡,可终归还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