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弯弓搭箭,到长身而立。
这分明是极为细微的动作,可在段飞的眼中,这却是剧烈到了无法想象的大动作!
哗啦啦!
这是血液奔流到几乎透体而出的剧烈之音。
这一瞬间,在他的感应之中,面前之人,好似变成了一尊巨人。
他的身躯在膨胀,黑色的武服在猎猎作响,并不雄浑的内气在强横血气的催动之下,迸发出实质的光与热来。
“这是……”
如此剧烈的变化,自然吸引了包括黄四象在内,在场所有高手的注意力。
旁观之下,他们看的更为分明。
内在的变化,他们无从去看,可他气势的变化,却犹如黑夜之中的火炬,无比之刺眼!
如果说,前一瞬,他的气势,还如山岳般沉重,如苍鹰般凌厉。
此时,却更像是一只展翅欲飞九万里的金翅大鹏!
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他……”
黄四象等人心神各异,而藏匿于木林府城某处高楼之上的逐风箭任一夏,却是身子一抖,几乎跌下了房檐。
他神色骇然,活像是见到了鬼神。
他的神色都在恍惚,骇然、惊疑、恐怖不住的在心头涌动,本已蓄势待发的一箭,彻底没了准头与力度。
这一瞬间,在那黑衣青年身上,他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一个在他心中,如神魔般恐怖的存在的影子。
“呼!”
长而急促的吐气声中。
杨狱右手持弓,垂在身侧的左手,没去取箭,也不曾握刀,而是,突然间一张,又是一捏。
他的五指,如莲花一般绽放,又自合拢。
狠狠一捏,似将空气都抓爆了。
继而,凭空打出!
武圣之拳,剑神之剑!
呼!
剑芒直刺而至的瞬间,杨狱的心神似有一瞬恍惚。
武功,来自哪里?
依着寻常人说法,武功,是来自于无数年里,与人厮杀搏斗的军中。
而在种种典籍之中,杨狱看到另一种说法。
说是,武功,最早来源于佛道两家,是上古之人从‘道果’‘神通’中演化而出的。
杨狱认为,以上两者皆有。
或有佛道两家的高人,从道果神通中悟出武功,可也必然有着寻常人在与人厮杀中总结出技击套路。
武功的上下之分,或许就源自于此。
以前,他并不确定,直至,他在流积山一战中,被张玄霸随手一拳打死,那一幕,好似烧红的烙铁,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头。
之后的多次幻境磨砺中,他不自觉的回想、总结,直至出得地宫之时,他已初步掌握了那一拳的发力方式。
它很简陋,甚至称不上拳法。
可这一式拳法,却是最能发挥他这一身远超常人的巨力的方式。
呼!
心念转动之间,杨狱眸光大亮。
雄浑的大力层层而至,过肩臂至指掌。
旋即,他的五指骤然捏合,化作拳印,笔直递出,打向那直刺数丈而来的剑芒!
这是极为简陋的拳法。
仅仅是甩臂,捏合,向前一递,这样简陋的拳法,莫说是武者,便是寻常的乡野村民耍的都比这要好看的多。
然而,就是如此简单的拳法,砸下的刹那,段飞的汗毛都根根闭合,好似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恍惚间,只觉,眼前之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再不是一个神箭在手将他们三人杀的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神箭手,而是一尊骑乘龙驹之上,纵横睥睨的盖世武将。
这,这一拳……
轰!
拳剑相交,罡风炸裂!
以两人为中心,十丈长街齐齐一震,好似被巨象践踏的泥地,猛的向下塌陷了一尺还多。
更有大片的土石被罡风挤压的好似箭矢般四散而飞。
“啊!”
段飞如遭雷殛,身子几个颤抖,怒目不甘,只差一线,只要再进一线,他就有把握将这神箭手刺死当场。
然而,这一线之隔,却如同天堑,再怎么也无法跨过。
因为这一拳之力,超乎了他的想象。
谁能想到,一个内气稀薄不足自己十一的神箭手,竟然有着如此恐怖的力量?
直将他砸的长剑扬起,虎口发麻,眼前都有些发黑。
这一拳,不曾砸穿他的罡气,可竟有长剑传递而来,居然都让他的内脏移位,有些招架不住。
“死!”
一次碰撞,杨狱的衣发皆是后仰,他的长袖被整个搅碎,掌臂之上尽是剑痕伤口,那剑芒的锋芒锐利的不可思议。
轻易的就割裂了他手臂上的罡气。
甚至于,他的周身都被割裂成不知多少细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