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七没有阻拦,拄剑而立,静静的看着,想要看看这位给了自己如此大压力的高手,究竟有怎样的手段!
他对苏昙亦没有任何期待。
一个承蒙祖辈余荫,又上下打点才勉强开了家青楼的废柴,根本没有可能在这样的高手手中翻起水花来。
嗡—
隆隆雷音中,谢七听到一声细微的刀鸣之声。
旋即,他的眼前就是一亮。
一抹刀光自秋风楼前堂迸发,继而,就是一团接着一团的血花次第绽放。
呼!
只一瞬而已,血花飞出堂屋。
刀光划破雨幕!
“啊!”
短暂的两声金铁交鸣声兀自不曾落地,一声惨叫已在雨幕之中炸开。
“救,救我!”
急促的求救声迅速拉近,苏昙亦的惨叫拉的老长,却已被倒拖着掠回了前堂中。
噗通!
烂泥也似的苏昙亦摔在地上,长刀也随之回鞘。
“大人手段的确高明。”
目睹了这一刀,谢七口中恭维,心中却是微微皱眉。
苏昙亦太废了,连随手一刀都接不下。
他想看个虚实的心思落空,也无心多留,拱手之后,足下连点,远远离开。
“大老板。”
杨狱遥望其背影,心中若有所思。
锦衣卫也罢,六扇门也好,终归也不能面面俱到,比如这位大老板,似乎就有些神秘过头了。
“饶……”
求饶声戛然而止,杨狱一刀鞘将苏昙亦抽晕了过去:“将他挂在房梁上,顺便,将此地也清洗干净!”
被唤醒了恐惧的一干原巨鲸帮众如梦方醒,忙不迭的点头,收拾起来。
杨狱这才合起铁箱,一手提着一个,走进雨幕之中。
未多久,牡丹花海中的小筑已被敲响。
不等回应,杨狱已推门而入,随手将铁箱一丢,就做到了椅子上。
几个丫鬟惊呼一声,见是杨狱,才松了口气。
“本就给你留着门,怎么还这般粗暴?”
秦姒走到他身后,伸手将湿漉漉的上衣扯了开,就见得一异常宽大的掌印印在杨狱的后心之上:“惊涛掌?”
“韩京武功不差,要速杀,自然要有代价……”
杨狱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房间内顿时被血腥气充斥:“不过,再杀一个,问题也不大。”
不败天罡,金身不坏
杨狱舒缓着筋骨。
不同于养尊处优的石婆子,韩京的武功并未退步,厮杀经验丰富,速杀极难。
最后一招,更是悍然搏命,欲要与他同归于尽。
只是他却不知,杨狱身怀九牛二虎之力,胸腹间骨骼犹如板甲,虽受了伤,却不至于重创。
只是看上去触目惊心罢了。
“韩京的裂海掌,中之内劲扩散,碎骨、破脏、污血、断筋,大人十成十吃了一掌,却似乎没有大碍?”
秦姒白嫩的手掌下滑,欲抚那自前胸透过后心的裂海掌印,突的神色一变,看向门外。
呼!
湿冷的风透窗而来。
隐可听到清脆而又韵律的声音拾阶而上,平静的声音随之而至:“现在的少年人,都如此暴躁吗?”
“赵师叔……”
秦姒心下微松,推揉着杨狱后心淤青的掌印,轻声道:“师叔雨夜前来,可是有要事?”
两个丫鬟上前打开了门。
一须发花白的老者,撑着一把油纸伞拾级而上,走进屋内,轻轻一抖袖子,身上的潮气顿时蒸发的干净。
雾气腾腾。
“这木林府,还真是藏龙卧虎。”
杨狱抬眉。
这老者年岁成迷,须发花白如古稀老者,面容红润细腻犹如少年,身形修长挺拔,有着中年人的魁梧。
一眼可见,此人是极为重视仪表的,此时却有些许狼狈,发丝有些散乱,身上更有着淡淡的血腥气。
不是刺鼻的那种,而是有着淡淡的药香。
不思可知,已是药入骨髓了。
“天下英才尽在朝廷,真真羡煞老夫。”
老者合拢油纸伞,望着杨狱,眸中有着异彩:“你说话之时,老夫尚在百丈开外,你是如何发现的?”
“血腥气。”
杨狱也无隐瞒:“在下的嗅觉向来极好,阁下气息藏匿固然了得,但气味却随着风雨而来,很是显眼。”
五感的增强,在于方方面面。
嗅觉虽然并没有眼力提升的立竿见影,但在某些时候,反而比之目力还要更强。
比如此时。
“血腥味?”
老者微微一怔。
他身上的确有着血腥味,可这可是大雨倾盆的闹市区,居然也闻得到?
这倒真出乎他的预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