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而就在这时,一声低沉的闷响自远处炸开。
“这声音……”
魏河还未察觉,关山水的神色却是大变,一剑逼退魏河,转而望向长街尽头。
就见得一人奔行跨步,逐风而至。
其气势雄浑,速度快极,惊的一众护卫全都哀嚎惨叫,而他看的清晰,那人一手提着一口断裂的杀猪刀。
另一手,则提着一张他无比熟悉的精钢大弓!
“大人,死了?”
看到这一幕,林庆等人彻底变了脸色,左右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转身就逃。
“大人的弓……”
关山水瞳孔剧烈收缩,如遭雷殛:“怎么会?”
魏河退后一步缓了过来,眼见其失神,不假思索的横刀架住其脖颈,一手发力,卸了其双臂关节。
这才看向来人。
先是疑惑,后是诧异,最后则是震惊:“怎么会是你?!”
“魏师……”
眼见着魏河制住了关山水,杨狱心头大石落地,脸上这才有了笑:“怎么就不能是我?”
余波
雾气蒙蒙的红日并未带来几缕温暖。
飘飘荡荡的雪花中,废墟也似的黑山城中,处处都是哭喊声。
“你……”
看着衣衫染血,整个人却好似脱胎换骨一般的弟子,魏老头心中万分疑惑与惊疑,却还是没有问出口。
只是点了点头:“没事就好。”
“您没事才好。”
杨狱心中大石落地,紧绷的精神也自松缓了下来。
旋即,周身传来的刺痛就让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这是他昨夜受的伤,也是不加克制催发力量,身体不堪重负的信号。
“你伤的很重。”
魏河拧眉。
一眼扫去,他就看出杨狱伤势不轻,周身七处流血的箭伤且不必说,其半赤的胸膛出的掌印,他却认得。
那是怜生教的秘传上乘武学,大威神掌。
他从密报中曾见过一二,知晓这套掌法的练法,是由外而内,其发力却是由内而外。
一旦被拍中,掌力无孔不入,既断筋骨,也伤脏腑。
“杀了着这许多人,哪里能没点伤?”
杨狱扯了扯嘴角,相比于压抑愤慨倾泻而出的快意,这点痛苦算得什么?
盯着杨狱看了许久,魏河还是不得不叹息一声:“倒是真看走了眼。”
“您可不是第一次说这话了。”
杨狱舒缓着酸麻刺痛的身体,被魏河压着的关山水已是低声嘶吼起来:“怎么会是你?怎么会是你?大人,大人呢?”
他心中震惊的无以复加。
他认得杨狱拿着的大弓,更看出他身上七处血洞都是箭伤,以及大威神掌掌印。
这意味着什么,简直不言而喻。
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小子哪怕现在看似有着不小的变化,可观其内气,似也只是二次换血的层级。
可这,怎么可能?
“呵—”杨狱神情微冷,刀锋泛起幽光:“若你走的快些,黄泉路上或许追的上。”
“且住!”
魏河横刀拦住。
当啷—
双刀一碰,魏河浑身一个哆嗦,差点跪倒在地,再抬头,望向杨狱的眼神活像是见了鬼。
“师傅,城中一片大乱,不能留这祸害。”
杨狱收刀。
魏河怔了好一会,才恢复了平静,沉声道:“一并杀了倒是爽快,但若无人证、案犯,今日之事,可不好交代。”
顺德府诸县中,黑山城算是较为特殊的。
不但有顺德府管辖,还受青州判司节制,如此大事,青州必会派人前来调查。
杀个干净,反而麻烦很大。
啪!
一记手刀将关山水打晕,杨狱这才露出深沉倦意:“接下来的事,就交给老师了。”
人的身体如同世上最为复杂的仪器,板肋虬筋固然带动了身体各处的蜕变。
可皮膜肌肉、内脏、血管却不可能在半日间就跟得上暴增不知多少倍的力量。
到了这时,他精力仍然充沛,但周身的强烈刺痛及精神的巨大疲惫却让他只想倒头就睡。
“好。”
魏河刚答应下来,杨狱已跌坐墙角,抱着杀猪刀,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你……”
魏河随手将关道人扒了个干净,给杨狱盖上,发出信号,等其他弟子赶来。
顺便,也将地上的十多具死尸搜了个干净。
呼—
昏迷中的关道人不自觉的抽搐一下,蜷缩起了手脚,感觉有点凉。
……
薄雾如带环绕群山。
冬日都不曾停息的山泉潺潺流过篱笆围着的小院。
颤颤巍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