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展绢布,略显潦草的字迹清晰可见。
开篇,是一人自我叙述。
“……少时务农,五谷不分,不耐疲累,遂经商,奈何我浑而人奸,多年积蓄一朝尽……”
“……犹自不甘,乃从文,数年不中,心中悲怆,却仍不甘,再习武,日夜苦练,终至下肢偏瘫……”
“幸甚!久病过成良医,多年摸索,医术或已大成……诸多尝试,终成一药方……
或可服之?”
自述之后,是诸多药材的名称、分量,以及一些注意事项。
最后,却是另一个笔迹了。
添上了一些其他的药材,以及驳斥。
“不知这位撰写药方的‘徐一笑’是否换血成功?”
杨狱看的好笑。
据那些山贼说,那韩冮抢来这方子后也不敢贸然服用,后来不知去哪请教一位名医,增删了不少。
再后来,韩冮与其结义的三人才换血成功。
至于这位事事不成的徐先生是否还活着,却没人知道了。
“聊胜于无了。”
随手塞进怀里,远处,一村落依稀已经可见。
杨狱加快脚步,没多久已经靠近村子,只是有些诧异的是,这村子颇为冷清。
此时已是傍晚,居然没有看到炊烟。
正要进村询问,突然听到一阵似有似无的怪异铜铃之声。
“有怜生教道人?”
杨狱心中一紧,闪到一株老树之后。
怜生教在外城传道一年多,他虽然都是避着走,但也并不陌生。
他记得,凡是讲经的怜生教道人,都会在腰间悬挂一枚红色铃铛,这铃铛声音不同与不同铃铛。
响起来好似小儿夜哭,他记忆很深。
果然,没等多久,另一个方向就走来一个穿着白衣,背着竹篓的怜生教道人。
那道人面黑人瘦小,乍一看好似一半大孩子,走起来却是不慢,没一会,已来到村口。
随着他的到来,村子顿时热闹了起来。
一大群村民乌泱泱的来到村口,恭敬的甚至有些卑微的请那道人进村。
“怜生教果然在城外渗透更深!”
杨狱心中一跳,按照王五的指点压低了气血流动,秉着呼吸尾随在后。
叮铃铃—
怪异的铃声不时响起。
那怜生教道人大步走着,诸多村民在后尾随,挨家挨户的敲门,收取俸银。
那些村民往往脸色蜡黄干瘦,恐惧却也不敢不交。
杨狱看的清楚,那些村民上交的居然不是银钱,而是一枚枚黑红色的药丸。
“那是什么东西?”
杨狱心中疑惑更深。
那道人的速度很快,没多久,已经走遍了整个村子,身后背着的竹篓已经装得满满当当。
杨狱捏了捏怀里的响箭,正在犹豫是否要通知其他人。
那道人却放下了满满当当的竹篓,冷笑一声:“哪路小鬼,敢跟踪道爷?”
“发现我了?”
杨狱心头一震,握住腰刀。
砰!
他心中正自腹诽王五教的闭气法子不顶用,就听得一声闷响。
一个魁梧高大的老者踩塌了房顶,赤红着脸怒吼着扑向那道人:“任名,还我儿子命来!”
嘭—
下一刻,两只手掌已经撞在了一起。
“啊!”
那高大人影痛叫一声,被震退丈许。
杨狱眸光一凝。
那老者颇为魁梧,更以居高临下之势偷袭,居然都被那道人抬手震退。
“原来是你这老东西。”
任名甩了甩手,冷笑一声:“你那儿子蠢,你这老家伙更蠢!村口留下那般多的脚印,还想着偷袭本道爷?”
“什么脚印?”
那老者微微一怔,旋即怒吼着扑了上去,人如狂狮,招招搏命,赫然将内气催发到了极限。
脚印?
暗处的杨狱心中一突,这脚印说的应该是他吧?
他下山只是为了寻一猎户带路,自然也没有去处理自己的脚印,毕竟,他可没有踏雪无痕的功夫。
“啊!”
面对那老者拼命的打法,那道人只是躲避,待得那老者换气的档口,突的发力。
只一拳,就将那老者打的吐血飞起。
“哈哈!”
那老者大口咳血,却是狂笑起来,借着被打飞的力道,一个探手,将那竹篓抓起:“没了这篓‘阳丸’‘阴丹’,看你回去怎么死!”
他早知自己不是这道人的对手,是以,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这一竹篓的邪药。
搏命打法,只是迷惑。
“该死的老狗!”
那道人彻底暴怒,一声厉吼,血气已染红全身。
话音未落,已狂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