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挺不是滋味,她人生中后悔的事情不多,但是对女儿阿云,始终存有愧疚之心。已经过去二十几年,阿云也从未开口说她怨恨她,自从她离家出走后隔了两年带着另外一个男朋友回来,与家人慢慢修复关系,她以为那件事过去了,原来她始终心有芥蒂,只是藏得很深。
阮贤松也讪讪的。
他想起那一年,姐姐带着小小的外甥女回来,说她不跟他姐夫过了,他是愿意接纳的,但是当时还是女朋友的妻子话里话外表达了她妈不满意,大姑姐带着小孩住回来算什么事呢,本来家中房子就不宽裕,又增加两个负担,日子简直没盼头。当时他虽然对女朋友强调自己和姐姐感情很好,以前他上学,姐姐还寄钱给他用 ,现在她遇到难处了,都是一家人,他必须包容她。可是当姐夫追到家里,向姐姐保证以后全听她的,姐姐点头时,他心里未尝没有松一口气。
那时他在姐夫面前的气势很足,摆出了姐姐有娘家人撑腰的态度,可是,他知道姐姐过得不幸福,他却没有向她开口说一句“这个家永远是你的家,你想回家住就安心回家住”,所以后来姐姐托妈妈照顾粤粤,刚开始妻子有些不高兴,也不是妻子的错,她也有她的立场,但阮贤松因为心里的歉意,努力做通她的思想工作,让粤粤在家里一待就是十几年,她这个舅妈平时做得也算过得去。
同一时间,邹楠粤对妈妈与外婆舅舅的晦涩心情一无所知,她现在很高兴,真想迫不及待回到家中,好好教妈妈化妆,让她成为一名时髦的中年妈妈,走在街上,多有回头率。
梁和岑见她接了电话后,笑容一直挂在脸上,忍不住问:“很开心?”
邹楠粤点点头,乌黑的眼睛亮亮的,她说:“我特别开心。”
吸引
天尚早,何家家喻柏林还睡着,目前整个营地见不到几个活动的游客,邹楠粤与梁和岑去了餐厅,点了两份可颂、火腿和牛奶。
露天就餐区,草地上支了巨大的船型棚,两人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邹楠粤解开系在腰上的外套,随意搭在凳子上。她喝了口牛奶,问梁和岑:“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很开心吗?”
刚才他听到她的答案,只是低低地笑了一声,没有任何后续。
梁和岑放下可颂,他慢条斯理咽下口中的食物,说话的时候注视着她:“我听到你电话的内容,你一直都想你妈妈过得好,她愿意打扮自己,就是迈出了第一步,我知道你为什么开心。”
他还记得上次那通电话的内容,邹楠粤面上浮起一层热意,但她现在不觉得难为情了,在她接受自己对梁和岑动心的那个瞬间起,她既想变成一个更好的人,也不愿他面前隐藏自己的隐秘的心思。
她笑了,为了看日出,上山下山消耗不少体力,她两颊泛红,没有化妆,面部一切都是原生态的,阳光下细碎的绒毛、下巴长着两颗小小的痘,彰显自然健康的美,在梁和岑眼里,比她化妆后无懈可击的样子更有吸引力。
她说:“还记得上次我们讨论妈妈付出更多时我提到过的家长会么?”
梁和岑点头:“你说你妈妈比同学的妈妈生活辛苦一些。”
“我妈妈只给我开过那一次家长会,那天她其实已经穿上她自己最好的衣服,但我同桌的妈妈穿了一件毛亮顺滑一看就很昂贵的皮草外套,她们坐在一起,对比很鲜明。我同桌的妈妈其实远远没有我妈妈好看,但是因为她的穿着打扮,给人感觉她好看得多。”邹楠粤停了一下,她问他,“你知道我上班赚钱后给我妈买的第一份礼物是什么吗?”
梁和岑试探着说:“一件皮草外套?”
“对,花了两千多块钱,我实习一个月才四千呢,虽然不算贵,但也不廉价了,那件衣服的毛色很漂亮,摸上去又顺又柔软,我妈妈穿上真的特别有气质。”邹楠粤脸上表情生动,本来眉毛眼睛都弯着,忽然又叹口气,挺无奈的样子,“但她只穿过两三次,她舍不得,总想把好的压箱底。”
“他们经历过物质匮乏的年代,能够理解。”
邹楠粤想说他妈妈就不这样,但是她心里也清楚,因为他妈妈是公职人员,工作性质不同,当然和自己妈妈有区别。
“我以前总是想长大以后就让我妈什么事都不做,但是我没做到。我最大的能力就是给她买她自己舍不得买的衣服,但她总是只在比较重要的日子才拿出来穿,其实我觉得没必要,穿坏了再买就是,可我妈一件衣服穿十年,很旧了她也舍不得扔。”邹楠粤说着,又笑了起来,“我曾经有个念头就是,等我有钱了,我要悄悄把她所有的旧衣服全部丢掉,给她换上一柜子新衣服,到时就算她不舍得穿,也非穿不可。”
梁和岑跟着笑,他望着她,感受着她柔软的心,这得有多么细腻的感情,才会在意妈妈对待衣服的态度。他妈妈当然也有一两件心里非常喜欢、平时却又不怎么穿的衣服,梁和岑没有想过这件事有什么不妥,他现在觉得,他也应该告诉他妈,不就一件贵一点的衣服而已,想穿就穿,不要被价格束缚。
“其实你有没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