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寄钱,他出的。妈不是没有经济能力,她跟着老大,只有她补贴老大的份,无偿带孙子,家中所有人情往来也是她自己往外掏钱。妈那些存款,如果文栋在,以后他也得不到一分。文栋自从辍学后,就没有得到她任何帮助,如果妈是个处事公平不偏心的妈,我没有任何异议,该拿给她……”
阮贤云话锋一变:“但是文栋死了,妈为他伤心了吗?别说伤心了,她安慰过粤粤一句吗,粤粤没了爸爸天都要塌了,她这个当奶奶的却钻钱眼里了,只惦记着赔偿金。”她盯着老太太,质问道,“晚几天商量这笔钱你就用不上了?你现在有什么事需要急用钱?”
下一秒,她又恨恨地看向大伯哥小叔子: “还有大哥和老幺,你们哪怕口头上对粤粤说一句“爸爸不在了,以后大伯小叔给你撑着,有什么事就找大伯和小叔”也好,但你们怎么做的?你们居然在葬礼上打她脸,文栋都没舍得碰过她一根手指头,你们凭什么?”
因为阮贤云的一番话,邹楠粤的眼睛迅速红了起来,仿佛嚼了一颗柠檬,酸得想流泪。原来妈妈心里藏了这么多话,她只是一直没有表达。
阮贤云的话还没有说完,既然已经开口,她就势必要让他们感到无地自容,不留一点脸面。
她不疾不徐发问:“大哥,听说小勇在网上欠了赌债是不是真的?老幺,洋洋快结婚了吧,房子车子都准备好了?妈有钱,她肯定愿意“借”给你们。”
大伯和小叔当然不会承认他们有这样的想法,当场跳脚,大骂阮贤云把他们当什么人,被警察阻止后,阮贤云没与他们辩论,只是将邹楠粤提出来的要求重问一遍:“你们愿意写承诺书吗?”
两人噤声,彼此望着对方,用眼神交流,但都不说话。
阮贤云又问老太太:“你愿意写承诺书,保证这笔钱只用于你的养老,每月生活费定一个标准,医疗费用把小票留下来,你看这样成吗?”
老太太回答:“我的钱,我愿意怎么花就怎么花,哪个管得着。”
阮贤云看向警察:“情况就是这样的,我老公活着的时候没有得到他妈一分好处,死了后,他妈没为他掉过一滴眼泪,他兄弟欺负他的女儿,所有人都长了心眼,想占他的便宜。如果法律不强制要求,我绝不同意把我老公的赔偿金拿出来给他们挥霍,上了法庭我也这样说,判多少我给多少。”
阮贤云态度坚决,警察不再继续调解,反而劝了邹楠粤奶奶一句:“老人家,到了这把年纪,你又不是没有钱用,就不要争那么多了。我们看你儿媳妇也认同给你养老,你自己也好好想想。”
警察要离开,大伯还不太满意:“你们这就走了?”
“家庭经济纠纷,调解不下来就打官司。”警察忽然想到阮贤云刚才的话,顿了一下,严肃道,“但是,协商不成就走法律途径,不要动手,动手对你们没好处。”
警察走后,场面很难看,还是邹楠粤小叔对她奶奶说:“妈,我去找律师咨询一下。”
等到他们三人也离开,阮贤云终于舒了口气,肩膀一下子松懈下来。其实,别看阮贤云经常和丈夫吵架,出了门,外人全都评价她温柔。
邹楠粤与妈妈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每年春节走亲访友,她能感受到她少于交流表达。葬礼上闹得那么凶,她也没说几句话,今天把邹楠粤挡在身后,真让她刮目相看。
邹楠粤问她:“妈妈,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说话?”
“你是晚辈,有理也没理。我和你大伯小叔同辈,我和他们争执没什么的,而且自古以来婆媳不和,我和你奶奶有矛盾也容易理解。”阮贤云说,她不想在这事上继续纠结,拿出手机看时间,“被耽搁了一个小时,错过车了吧?”
“去看看下一趟几点的票。”邹楠粤说。
母女两人赶到车站,16:00 有趟大巴车,抵达江城差不多一个小时后,如果下车就坐出租,15 分钟内到高铁站,刚好开始检票。
事与愿违,这段时间处于下班高峰期,路上堵了一会儿,等她们赶到检票口,距离发车时间只剩最后一分钟,已经停止检票。
邹楠粤对阮贤云说:“我们找个酒店住,明早再回。”
阮贤云点头:“也只能这样了,我给你外婆打个电话说一下情况。”
挂了电话后,她们先去吃饭,今天早晨随便吃的面包,中午也是在动车上吃套餐,本来还以为晚上继续吃又贵又一般的盒饭,误了点后,反倒可以好好找家餐厅。
“你想吃什么?”邹楠粤问。
“吃面吧。”阮贤云挑了个便宜的。
“你喜欢吃鱼,不如我们去吃鱼吧。”邹楠粤却说。
女儿了解自己的喜好,这让她心里高兴,于是点头:“也行。”
邹楠粤带着阮贤云径直去了她大学所在位置那条好吃街,以前她和室友聚餐,经常光顾一家麻辣鱼店,味道赞,价格也实惠。
邹楠粤印象里,她和爸妈并没有一起去饭馆的经历,他们舍不得花钱。想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