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假如下面突然有人经过,牵连到无辜的陌生人,对另一个家庭造成重大伤害,她就太可恨了,会被发在网上,让全社会的人唾骂……
邹楠粤感到背心窜起一阵凉意,刚才真是鬼迷心窍,她说:“没什么,我准备去洗澡了。”
阮贤云“哦”了一声:“那你去洗吧。”
挂了电话,邹楠粤蹲在地上,她抱紧自己的双腿,过了许久,才捡起易拉罐,失魂落魄地乘电梯下楼。
她真的去卫生间洗了一个热水澡,继续躺在黑暗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就这样度过一个又一个无助的夜晚,终于熬到离职那天。
邹楠粤买了四月一日的动车票去海城,她不打算和朋友告别,测试 bti,她是 i 型人,很少主动联络谁。
事实上,她也没有特别要好的闺蜜。
阮贤云早年外出务工,由此认识了江城的邹文栋,并嫁给他,生下邹楠粤。邹楠粤是个女孩,不被奶奶所喜,奶奶不愿照顾她,父母由于生活所迫,将她托付给她外婆,到了高中的时候,考虑到户口学籍问题回到江城。她在海城待惯了,反而不怎么熟悉家乡话,难以融入同学。上了大学,和室友关系还不错,但大家都天南海北的,毕业后各自生活重心不同,只有结婚时才会通知对方一句。
她本来也有一个 date 对象,但还没有发展成恋爱关系,彼此都有一点好感,处于了解阶段。爸爸意外去世给了她沉重的打击,再加上她准备离开这座城市,于是和他断联,她没有什么人需要特意告别。
四月一日。
上午,邹楠粤将衣物打包,到邮局寄物流到海城,重要文件和电子设备随身携带。她提前约了房东办理退租,交付钥匙门卡,收回押金,下午一点,乘坐动车前往海城。
江城到海城,六个小时车程,快抵达时,外婆打来电话,看来电显示,想起了以前外婆认真学习使用智能机给她拨号的样子,她原本没什么表情的面部变得稍稍柔和,调整了下心情才接通:“外婆。”
外婆叫了她的小名“粤粤”,问:“你快到站了吧?”
“快了,差不多还有二十分钟,你和妈妈先吃晚饭,随便给我留点菜就行。”
“我们还不饿,等你回来一起吃。”外婆笑着说,她告诉她,“对了,岑岑知道你今晚到海城,他说下班接你一起回来。”
岑岑,梁和岑,住外婆家楼上,邹楠粤的小学同学、初中同学,大人们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他从小学习成绩就好,经常考年级第一,却不是靠“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他是很松弛那类人,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大学在国内 高校读的,后来出国读研,念的商科,毕业后在华尔街工作了一段时间,今年才回海城,外婆摔跤后还是他送去医院的。
小时候他们关系挺好的,还有同一栋楼的喻柏林,邹楠粤比他俩小一岁,跟他们念同一届,两个男生很照顾她,上下学带着她,也愿意叫上她一起玩。只不过后来高中她回了户籍所在地, 过年的时候才到外婆家,而从十六岁到二十来岁,是大家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逐渐形成的重要阶段,他们在这个阶段没有一起相处,慢慢变得陌生,再加上长大后有不同的生活规划,春节期间也难见一面,说起来,她和他们最少也有三年不见了。
梁和岑选择回海城发展,邹楠粤倒不意外。海城是国内新一线城市,而且是新一线城市的前列水平,奔着一线城市发展,正在大力引进人才,对他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用麻烦他了,我下了车直接坐地铁回来。”尽管小时候玩得很好,但长大之后不再维系友谊,交情变得很淡,彼此都说不上几句话,邹楠粤并不觉得自己能够和梁和岑自在相处。
“这有什么麻烦的,你忘了你们小时候经常一起玩?等会儿叫他一起吃饭就行了。”外婆说,“我估摸着他已经到高铁站了。”
这时候手机提示新的来电,是陌生号码,联想到外婆的话,她猜测可能是梁和岑打来的,于是给外婆说了一下,挂断并接听道:“喂?你好。”
那边大概正要开口,听到她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才说:“粤粤,是我,岑岑,今年回国新办的号码。”
邹楠粤也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那我存一下,刚才外婆说你要来接我,方便吗?”
“我已经到停车场了,你是 7 点 23 分到站,对吧?”邹楠粤外婆说她 7 点半左右到,他查了一下江城到海城的班次,那个时间段,7 点 23 分有一趟列车抵达。
“对。”邹楠粤说,“你还得等我一会儿。”
“没事,我早到了。”梁和岑笑,他问她,“你的微信不是这个手机号注册的?还是关了手机号添加方式?”
“我关了。”邹楠粤也想起两人还不是微信好友,便说,“我加你吧,可以通过这个电话号码加你吗?”
“可以。”
两人不再多言,挂断后,邹楠粤把他的号码存为联系人,并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