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野种,竟真敢在他面前如此嚣张跋扈。
深深吸了一口气,景王转头看向牢里的程家主:“舅舅放心,若你们真是被冤枉的,本王定会找出证据替你们伸冤。”
程家主靠在墙角,听出了他这句话里的意思,缓缓点头:“多谢王爷。”
景王正要告辞,摄政王已经开口:“赵尚书。”
“在。”
“即刻提审程翎。”
景王心头一跳,猝然转头看向摄政王。
夜皇却不再看他,而是转身走了出去。
赵尚书朝景王无声告了个罪,一脸生无可恋之色,命人把程家主带了出去。
刑部提审犯人,不相干之人需要回避。
景王在摄政王满是冷冽威压的眼神胁迫下,攥着手,压下心头翻滚的情绪,不得不强迫自己离开这里。
即便听到身后传来夜皇冷硬无情的声音:“先打一百鞭,给程家主暖暖身子。”
景王只是脚步一顿,随即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里。
半个时辰之后,夜皇离开刑部大牢。
已经成了血人的程翎被狱卒提回牢房,浑身上下没几个完好之处。
回摄政王府简单冲洗一下,夜皇换了身衣服之后才决定进宫,然后刚出了王府,就看见候在不远处的景王。
一个人站着,目光远远落在摄政王府大门处,面无表情。
夜皇没理会,在小厮把他的坐骑牵来之后,利落地翻身上马。
“摄政王请留步。”景王缓步而来,抬头看着坐在马背上的夜皇,“我想跟摄政王单独谈谈,不知摄政王此时可有空?”
夜皇冷漠瞥他一眼,双脚一踢马腹,径自策马离去。
“摄政王!”景王下意识地侧身躲开,望着离去的一人一骑,恼羞成怒地喊道,“本王知道你的来历,不要把楚国朝臣都当成傻子,本王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大楚的江山只属于楚国正统血脉,谁都夺不走!”
一番话落下之际,摄政王坐骑早已远去。
景王脸色阴沉,想着好不容易从姬鹤羽那里得来的一点消息,忍不住冷笑。
若满朝文武得知晏姝的身世,得知夜皇的来历,看他们这一个皇后,一个摄政王,还能不能在朝中立足。
两个来自异族的狼子野心。
……
抵达凤仪宫,夜皇径自去了暖阁。
晏姝开门见山:“你去刑部审问了程翎?”
夜皇微顿,随即点头:“嗯。”
“区区一个程翎,需要你亲自去审问?”
自然是不需要的。
事实上,不管程翎和那些贪官污吏招不招,面对着确凿证据,都不影响最终的处置结果。
夜皇之所以亲自去刑部提审……
“他们都该死。”夜皇走进暖阁,在她身侧跪坐下来,自然而然地开始翻阅整理奏折,“程家目无陛下,在陛下数次下旨催收之后,依旧拖欠税银至今,欺君罔上,参与舞弊,桩桩件件都足够他们死上一百次。”
既然程家不把皇后放在眼里,景王数次收到警告之后依旧跟晏姝对着干,那么程家受到任何惩罚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夜皇亲自去刑部大牢,酷刑提审程翎,就是为了给晏姝出一口气。
“景王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程翎把他供出来,所以才迫不及待去大牢里走一趟,承诺程翎会帮他洗刷冤屈,实则不过是想告诉他,只要有他在,程家就还有转圜余地。”晏姝敛眸批阅奏折,对景王的心思了然于心,“可惜程家人或许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之所以沦落到如此地步,景王才是罪魁祸首。”
程家是景王的外祖家,也是景王背后最大的势力倚靠。
他们所做的一切不敢说所有,但大半原因都是因为景王,或许在很多人看来,他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可事实却是,即便景王母妃当年没有入宫,程家在当家的势力也不算小。
他们是世家,根基深厚。
若不是程家女儿进宫生了个皇子,他们根本不可能牵扯到夺嫡之中,也不必要跟朝中有太大的牵扯,税银便不会拖欠这么久,今日自然也不会参与到科举舞弊之中。
科举舞弊,除了一部分官员卖官卖爵从中获利之外,同样是一部分权贵往里面安插人手的最佳机会。
景王就是这个幕后主使。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偏偏有人作茧自缚,被人卖了还要帮忙数钱。
“陛下别太累了。”夜皇忽然抬眸看向晏姝,“休息一会儿吧。”
晏姝把手里的折子看完,才淡淡一笑:“担心你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