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日皇上暴毙,她被人驱逐出宫时,最好别回秦家哭诉,否则今日所受屈辱折磨,来日一定千倍万倍还到她身上!
秦妖娆跨出门槛,看到魏子珩和秦晔像是两条濒死的鱼似的,一个趴在长凳上,一个已经从长凳上翻滚下来,发丝凌乱,脸上惨白无色,冷汗像是不要钱似的把头发打湿了一层又一层,嘴角破裂,血丝蔓延。
身上血腥气浓重,衣袍破碎,时而疼得痉挛,皆是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状态。
秦妖娆从他们身侧走过,径自往外走去。
秦大人哪怕心里已经焦灼难耐,还得克制着担心和不安,一边示意下人赶紧去请大夫,一边恭送着秦妖娆和南歌上了车驾。
“父亲好自为之吧。”秦妖娆坐在轿子里,看着跪在地上的父亲和魏氏,“女儿只是个昭仪,离宠妃尚有差距。今日允许女儿出宫处理家事,已经陛下皇恩浩荡。若下次再有这种事情被人弹劾,女儿只怕也保不住秦家。”
秦大人低头说道:“请昭仪娘娘放心,微臣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秦妖娆不置可否,很快吩咐宫人起轿。
随着车驾浩浩荡荡离开,秦大人目光微抬,垂在身侧的手终于一点点收紧。
“这个小贱人!”魏氏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她就是故意报复我——”
啪!
话未说完,一个巴掌重重扇到她脸上。
“你给我闭嘴!”秦大人站起身,怒不可遏地看着她,“要不是你以前一直苛待她,恨不得把她踩到泥潭里,她这会儿至于如此对你的儿子?这就是因果!因果报应!”
“爹。”秦婉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秦妖娆她只是个庶女,你——”
“庶女也是我的女儿。”秦大人冷冷盯着她,“庶女怎么了?她确实比不上你高贵,所以没抢你的吃穿用度吧?为什么你们母女就是容不下她?”
秦婉君咬着牙,无言以对。
“你锦衣玉食,她青菜小粥还不行?你年年定制新衣裳,把不穿的旧衣裳给她,她嫌弃过吗?为什么你们就非得与她为难?身为嫡母嫡女,你们一点容人之量都没有,还有资格怪她心狠手辣?”
秦大人越说越怒,把矛头全指向了魏氏:“还有你那个畜生不如的侄子!要不是他屡屡对妖娆生出腌臜心思,妖娆不可能如此心狠!”
魏氏肿胀的脸上已经看不清表情,然而从她闪躲的眼神和充满着憎恨的目光中,却找不出一丝一毫该有的心虚愧疚。
或许在她看来,秦妖娆是个贱蹄子所生的女儿,她就该得到贱蹄子该有的待遇。
所以她一点都不后悔曾经的所作所为。
她唯一后悔的是,宫中来了让她进宫参加宴会的旨意时,她就应该制造一个意外,让秦妖娆立时暴毙。
若她当时心狠一点,哪还有如今这些事情发生?
此时坐着轿子回宫的秦妖娆,跟魏氏的想法不谋而合。
“她不会后悔的。”秦妖娆轻叹一口气,“她只会后悔当初有机会让我进宫,若早料到有今日这一出,她当时只会狠下心弄死我,一了百了。”
不得不说,在秦家生活了十几年的秦妖娆,比她的父亲更了解魏氏的性情和手段。
南歌沉默片刻:“一切都过去了,以后不必再受制于人,不必再看主母脸色讨生活。”
秦妖娆没说话。
人活一世,怎么可能不受制于人?
在宫里生活,也处处都需要遵守规矩,区别只在于这一方天地的主子是否宽容罢了。
秦家的天地很小,抬头不见低头见,她每天战战兢兢活在主母的淫威之下,不是嫡姐找茬,就是嫡母立规矩。
好像她们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刁难她,羞辱她。
而宫中天地很大,大到位高权重的主子有很多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满朝文武需要她收服,繁杂的朝政大事需要她操心,天下江山和百姓生计需要她去思虑。
军队兵马,国库银两,朝臣势力的平衡,国家的兴衰……
她这个小小的昭仪就像一粒微不足道的粟米,不值得他们放在心上,所以才能在广阔之地得一处清静。
轿子很快抵达宫门处。
御林军回归他们的职责,秦妖娆和南歌去往凤仪宫,禀报此行所得。
凤仪宫里,太医正给皇后请脉。
喜脉
太医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惶恐不安。
晏姝斜倚着锦榻,声音疏懒,像是没在意太医此时不正常的表情:“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太医低头回道:“禀皇后陛下,这是喜脉。”
话音落下,阖宫安静。
晏姝徐徐扬唇:“喜脉?”
“是。”
“这么说来,本宫将有子嗣?”晏姝眉梢微挑,声音从容镇定,“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项?”
太医道:“皇后脉象很稳,暂时没有异常,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