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当然管不了。
别说护国公,连宫里的太后都管不了晏姝。
夜容煊登基之前,满朝文武没有人能想到晏姝一个小小的女子能掌控朝堂,让众皇子受制于她。
他们都等着看夜容煊笑话,可是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个事实——他们的对手从来不是夜容煊,而是晏姝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景王想到近日来朝中局势,心里暗恨,淡淡提醒护国公一个事实:“以皇后的跋扈作风,只要皇帝掌大权在手,废后是早晚的事情,到时护国公府作为她的娘家,国公爷觉得自己不会受到牵连吗?”
护国公脸色微变。
“皇上出身低微,登基之后一时势弱也是正常,但皇帝到底是皇帝,不可能永远受制于人。”景王忧心忡忡,“皇上一旦坐稳皇位,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废了跋扈皇后,不仅仅是废,或许还会有更凄惨的下场,国公大人还是早些做好准备比较好。”
护国公脸色一点点变了,显然清楚景王不是危言耸听。
皇权历来如此。
前朝和后宫紧密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家族若覆灭,后宫无法幸存。
若后宫失宠,家族同样遭到牵连。
虽然晏姝入主中宫之后并未荣宠到护国公府,然而一旦她失势,护国公府必定无法幸免。
想到这里,护国公眼底划过一抹冷色,忍不住厌恨起晏姝这个凉薄无情的女儿,好处想不到自己的父亲,拖后腿倒是不遗余力。
护国公语气沉寂:“景王可有什么好计策?”
“办法倒是有一个。”景王斟酌片刻,“昭阳公主不是要嫁给晏凌风了吗?从明儿开始,让夫人跟昭阳打好关系,算是提前培养婆媳感情,同时也跟贵太妃走近一点,到时候利用昭阳公主拿捏晏凌风。”
利用昭阳公主?
护国公眉头皱起:“这能行得通吗?”
“实不相瞒,皇后已经在逐个对付亲王,我们兄弟几个若不作出反击,谁都难逃被削权的命运。”景王眉眼阴郁,“所以只要国公大人主动跟武王靠拢,贵太妃母子应该会很乐意与国公大人合作。”
护国公瞥了他一眼,这就是他今晚来的目的?
然而如果他真要跟贵太妃和武王合作,又何必跟景王再牵扯不清?
护国公心思微深。
景王这番话确实让他有了危机感。
事到如今,指望晏姝带给护国公府多少荣华富贵已是不可能,他只求不受她拖累。
“王爷的话,我会好好想想。”护国公缓缓点头,“护国公府现在是凌风当家作主,他悄悄调了不少人手在主院。王爷还是早些离开为上,免得人多眼杂,惹麻烦上身。”
“……好。”景王沉默片刻,缓缓应了一声,“本王先告辞,国公大人好好休息。”
景王戴好斗篷,起身走了出去。
夜深人静,凌风院书房里一片灯火通明。
“今晚的不速之客是景王,跟国公爷谈了一盏茶时间就离开了。”一身黑衣的男子站在案前,声音低沉平静,“还要继续盯着吗?”
晏凌风翻看着手里的御林军名册,语气淡淡:“暂时不必理会,府里盯好了就行。”
“是。”
不在意料之中
日子一天天过去,朝堂上风浪已过,局势渐渐平静下来。
大臣们仿佛接受了皇后摄政的事实。
然而五月过去,很快到了炎热的六月中。
夜容煊静养一个月,眼看着伤势该痊愈了,朝中某些大臣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
这日晏姝上朝时,以吏部尚书为首的几个大臣纷纷开口:“臣等挂怀着皇上龙体,日夜担心,迫切想知道皇上龙体状况,还望皇后陛下允许臣等前往探视问安。”
“皇后陛下一人主持朝政,难免心有不足,且男女之别会带来很多不便,臣等盼着皇上早日康健,以安天下。”
“皇上乃是一国之君,该以家国为重。若龙体痊愈,应早日恢复早朝,主持朝政,以安臣心。”
主持朝政,以安臣心?
夜容煊那个废物能主持什么朝政?家国大事哪一件是他能做得了主的?
晏姝坐在凤椅上,满眼嘲弄地望着景王和吏部尚书一派大臣。
他们明显是有备而来,正等着她找理由反对,然后表现出他们的一腔忠爱国之心呢。
“各位爱卿忧国忧君,本宫深感欣慰。”晏姝缓缓点头,面色如常,“昨晚本宫去探望皇上,询问他恢复状况,皇上说还有点头晕,大概是遇袭时被打坏了头部。”
“打坏了头部?”吏部尚书一惊,“这……”
“不过诸位也不必太过担心,太医说了无碍,皇上精神恢复得挺不错。”晏姝淡淡一笑,“想来明日一早,皇上就能主持朝会。”
吏部尚书等几位大臣表情诧异,忍不住面面相觑。
皇后这么干脆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