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指着南家军根本做不到万无一失,朝中武将近年来有些青黄不接,几乎没几个拿得出手的。
“陛下考虑得周到。”南歌坐在一旁筛选奏折,声音沉静,“好在现在边关还算安稳,若是遇到战事,这些拖欠税款的世家就是最大的祸首。”
“边关安稳也不能亏待了将士。”晏姝放下茶盏,接过青雉递过来的湿帕擦了擦手,语气沉定不惊,“没有战争时,将士也不能疏忽训练,他们每天操练很辛苦,若连最基本的口粮都无法保证,如何能训练出强大兵马?”
兵马若不强大,战事来临时,又如何指望他们御敌打胜仗?
南歌缓缓点头,心里不由自主地生出感慨,皇后若是个男儿身该多好?
男儿志在天下,可以拥有更多机会保家卫国,开疆拓土,在史书上留下辉煌功绩。
女子受限太多,哪怕有着比男人更开阔的心胸,更强大的魄力,依然无法改变世俗对女子的偏见和束缚。
晏姝目光微转:“钦天监的折子该呈上来了。”
南歌回神,抽出钦天监送来的折子展开:“钦天监算出了最好的日子是六月初六,八月二十,九月十九……”
“就定在九月十九吧。”晏姝开口,“让礼部准备公主出嫁事宜,一切按照皇族规矩办了就是。”
“是。”
说起昭阳公主的婚事……
“贵太妃虽然看着生气,但臣总觉得她是乐见其成的。”南歌想起贵太妃昨日的反应,“生气也只是虚张声势。”
“确实是虚张声势。”晏姝抽出一本折子批阅,“放眼整个帝都,优秀的世家公子不少,但拥有实权且不会被针对的却不多,贵太妃不是蠢人,她看得清局势。”
先皇驾崩前各皇子争储激烈,朝中大臣站位分明,几乎都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扶持各自的主子。
武王一派也是其中之一。
争储最激烈的几位皇子都没能成功,眼下大权掌握在晏姝手里,按照以往惯例,新帝登基之后就是清算敌对之时。
贵太妃焉能感知不到危机?
虽然夜容煊还没坐稳帝位,可晏姝的手段众大臣都看在眼里,对付挑衅之人毫不手软,查抄户部尚书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到底震慑住了朝臣。
贵太妃也会担心晏姝以后会不会收拾她的儿子。
昭阳公主嫁给晏凌风,在贵太妃看来反而是一个转危为安的机会,至少皇后看在昭阳公主跟她成了一家人的份上,说不定就会放武王一码。
不过这些都是贵太妃自己的想法,跟晏姝无关。
凤仪宫里一派安静。
新帝登基之初,政务繁多,鸡毛蒜皮的事情也多。
晏姝从午后开始看折子一直看到傍晚,直到元宝进来禀报说摄政王来了,晏姝才搁下御笔,起身舒展一下略显滞涩的手臂。
“让摄政王进来。”
“是。”
“南歌。”晏姝吩咐,“把批好的折子都送到各部去,你顺便去巡查一下各部官员的工作情况。”
南歌点头:“是。”
弯腰把案上批好的折子都整理好,南歌抱起奏折转身,正好看见摄政王跨进殿门走了进来。
她屈膝行礼,很快告退离去。
一袭王袍的摄政王身姿颀长劲瘦,眉眼冷峻,通身尊贵强悍的气度让人望而生畏。
宫人们跪地恭迎。
夜皇躬身行礼:“臣参见皇后陛下。”
“不必多礼。”晏姝转身走到凤榻前坐下,并抬手屏退左右,“本宫有些话与摄政王单独谈谈,你们都退下。”
宫人们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摄政王请坐。”晏姝指了指自己左侧下首的椅子,语调从容而闲适,“不必拘谨。”
摄政王很紧张
夜皇看起来确实有点拘谨。
他沉默地站了片刻,见晏姝一直看着他,神色平静,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
夜皇敛眸,没什么表情地走过去坐了下来。
站着满身威压的人,坐下来也是身姿笔直挺拔,像是时刻处于备战状态。
“摄政王身体好些了?”晏姝取过一个新的茶盏,倒了杯茶递给摄政王,“不知是受了伤还是染了风寒?”
夜皇垂眸看着送到眼前的茶盏,眼底划过一抹局促色泽,迟疑一瞬才伸手接过。
染了风寒,还是受了伤?
他想了想,答道:“练武时不慎扭了腰。”
晏姝表情一顿,缓缓抬眸:“扭了腰?”
武功深不可测的摄政王,练武时扭到了腰?
还能想一个更拙劣的借口吗?
“……嗯。”夜皇垂眸喝了口茶,看不清眼底情绪,“已经好多了,多谢皇后关心。”
“看来扭得很严重。”晏姝语气淡淡,“本宫难得去一趟摄政王府,却没能见到人。”
“……”
大概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