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皇后娘娘她……”
“皇后到底怎么了?”徐嬷嬷不悦地看着她,“太后面前说话吞吞吐吐,你这条贱命不想要了是不是?”
宫女一慌,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儿全说了:“皇后娘娘查到户部尚书贪赃枉法的证据,派御林军去抄……抄了户部尚书的家。”
什么?
太后惊得坐了起来,转头看向徐嬷嬷:“这件事你不知道?”
徐嬷嬷面色凝重,连忙摇头:“奴婢方才去凤仪宫时,皇后娘娘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一点都不像刚刚发落了官员的样子。”
“太后……”宫女迟疑地开口,“还有件事。”
“能不能一次说完?”
“摄政王方才出现在殿上,说……说先皇有遗诏,若皇上无能,皇后拥有摄政之权,摄政王还当场拜了皇后为摄政皇后。”
太后一僵,脸上青白交错:“这个老昏君,死了也不让人安生!”
太后驾到
“陈屹然,此次前去宁州责任重大,但也危险重重,你心中若有顾忌,本宫不会勉强。”
勤政殿里,晏姝看着眼前一身墨绿色官袍的男子,语调清冷平静,带着几分威严自持。
“微臣身为朝廷官员,在其位谋其政,愿承皇后陛下旨意,前往宁州完成使命。”陈屹然跪得笔直,语调沉稳,“微臣心无忌惮,必不负皇后信任,万死不辞。”
晏姝嘴角溢出一抹淡笑:“本宫不需要你万死不辞,只要你无惧即可。”
陈屹然道:“谢皇后陛下。”
“前去宁州路途遥远,你不必着急。”晏姝不疾不徐地说道,“路上会有人不定时地把消息传递与你,细细了解吴家盘根错节的势力和所有恶行之后,再按计划行事亦是不晚。”
“臣遵旨。”
“先回去准备吧。”晏姝道,“本宫会给你备足人手,三日后出发。”
“是,臣告退。”陈屹然起身离去。
晏姝站起身,走到殿门处,望着陈屹然离去的身影。
瘦削挺拔,斯文温雅。
一个融合了刚直和温润的四品文臣,是她决定自己掌权之后,第一个真正重用的人。
南歌站在晏姝左侧靠后的位置:“他应该不会让皇后失望。”
“本宫也这么想。”晏姝淡笑,举步跨出殿门,“我们也该回去了。”
南歌安静地跟上。
刚回到凤仪宫,晏姝一身朝服还没换下来,就听外面有人高喊:“太后娘娘驾到——”
凤仪宫内外,宫人齐刷刷跪了下来。
晏姝慢条斯理地褪去凤袍,换上一身宽松轻便的衣服。
正好太后走了进来,看见这一幕,眉头微皱:“自古后宫不得干政,皇后是不知道这个规矩,还是明知不可为而偏要为之?”
晏姝命人奉茶,随即在凤榻上坐下来:“明知不可为而为的事情又不止这一件,太后早就该习惯了不是吗?”
还是那句话。
西楚开国以来还从没有宫女生的儿子能坐上皇位的,偏偏晏姝就扶持了一个宫女生的坐上了皇位。
这件事是太后、贵太妃和淑太妃三人心里的痛和恨,她们几乎恨死了晏姝。
夜容煊的登基昭告了一个她们不想承认的事实。
三个在后宫中斗了一辈子的女人,临了却输给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这让她们感到耻辱。
若说传位给夜容煊只是先皇的意思,完全没有晏姝从中做手脚,晏姝只是一个大家族出来的,进宫为后的小皇后。
她们三个在深宫半辈子的女人,拿捏她就跟拿捏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偏偏这个皇后胆子大得要死,强势得仿佛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嚣张跋扈生怕有人不知道似的。
让人气得心肝脾肺都疼。
太后不想与她争执,争赢了胜之不武,争输了颜面尽失。
她在晏姝对面坐了下来,压抑着情绪说道:“哀家今日过来,是听说最近宫中发生了一些事。”
晏姝喝了口茶:“臣妾如今身为皇后,后宫发生的事情都能处理,前朝发生的事情也能帮助皇上排解一二,不敢劳动太后亲自过来问询。”
太后握着茶盏的手微紧:“皇后能力固然不错,但是宫中不比外面,皇后到底年纪小了些,做事难免不顾大局。”
晏姝缓缓点头:“年轻人就是这点好,不必时刻想着周全,若前怕狼后怕虎,顾忌太多,皇上只怕坐不上这个位置。”
这句话简直是拿刀往太后心口扎。
太后任是再好的修养,此时也忍不住脸色发青,笑意看起来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似的:“皇后如今是皇上正妻,后宫之主,理该贤惠稳重一些,动辄发怒惩治旁人,只会让人心悸于皇后手段狠辣,心胸狭窄,日后怕是会影响大臣们对皇上的忠诚度。”
“太后多虑了。”晏姝一副好脾气的样子,耐心与她解释,“但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