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容煊。”晏姝淡淡一笑,“你的眼界和胸襟也就是如此了。”
夜容煊声音戛然而止,所有表情僵在脸上,一瞬不瞬地盯着晏姝,眼底有着明显的恐慌。
“本宫会让你看看,这天下男人会如何匍匐在我的脚下。”晏姝声音孤冷,透着无情的气息,“本宫不会扶持任何人,你且等着看。”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离开:“伺候皇上用膳。”
扶持其他男人?
吃过一次亏还不够吗?她要继续把自己的命运交到旁人手里?
那才真的是蠢得无可救药。
野心昭昭,天理难容!
“晏姝!晏姝!”夜容煊失控的声音从内殿传出来,“我命令你回来,我话还没说完,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敢生出大逆不道的心思,天下人必不会容你!”
天下人不会容她?
前往勤政殿的路上,晏姝漫不经心地琢磨着这句话,须臾,嘴角细不可察地掠过一抹淡哂。
她偏要试试,看这天下人能不能容她。
勤政殿里已经堆积了一批奏折。
丞相和六部官员午膳时候才会到,晏姝走过去,从御案一摞奏折之中抽出一本看了看。
“去把陈屹然叫过来。”
“是。”
……
独自留在崇明殿的夜容煊浑身颤抖,被无尽的恐慌和愤怒淹没。
晏姝想干什么?
她到底想干什么?
垂帘听政,自立为帝?
不可能,绝不可能!
她若真敢有这个想法,凤王、景王和武王几人会把她撕成碎片,皇族宗亲所有人都不会同意。
他们不可能让夜氏皇族的江山落到一个女人的手里。
“来人!”夜容煊怒吼。
一个小太监战战兢兢走进内殿:“皇上。”
夜容煊深深吸了一口气:“朕要见凤王,或者景王也行。”
小太监跪在地上,不安地回道:“凤……凤王和景王都出宫去了。”
夜容煊怒道:“去传,立刻就去!”
“皇……皇上。”小太监惶恐回答,“皇后陛下说您有伤在身,不宜操劳,需好好静养才是。”
皇后陛下?
夜容煊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喊她什么?”
他一定是自己听错了,或者是小太监叫错了。
皇后陛下?
哪来的陛下?
小太监低头重复了一遍:“皇后陛下。”
夜容煊僵了僵:“为何叫皇后陛下?”
“因为……因为摄政王说皇后拥有摄政大权。”小太监诚惶诚恐,有问必答,“这是先皇遗诏。”
夜容煊身体一软,无力地瘫坐在床上。
他伸手攥紧了身下的床褥,才勉强拥有一点支撑着身体的力气。
皇后陛下,皇后陛下……好一个皇后陛下!
晏姝野心昭昭,天理难容!
夜容煊闭了闭眼,冷冷问道:“今天早朝还发生了什么事?”
“听说……听说户部尚书贪污军饷,收受贿赂,皇后陛下命御林军去查抄尚书府……”
夜容煊瞳眸骤缩,死死盯着他:“满朝文武都同意了?”
“本来不同意。”小太监答道,“但是后来摄政王到了——”
“滚!”夜容煊蓦地抓起一旁茶盏,朝小太监砸了过去,“你给朕滚出去!”
小太监脑门被砸个正着,鲜血当场顺着额头流下来,他剧痛晕眩之下慌张磕头后退,片刻不敢多留。
夜容煊还想发泄满腔的怒火,然而气急攻心之下,一口腥甜味直逼喉咙而来,他眼前一黑,“噗”地喷出一口血,重重倒在床上。
“皇上!皇上!”宫人们焦急的声音响起,“快,传太医!”
慌乱的脚步声进进出出,夜容煊却只是浑浑噩噩地躺着,心里被一股怨气控制。
查抄贪官是皇帝该做的事情,晏姝竟敢趁着他受伤静养而越俎代庖。
谁给她的胆子?她凭什么自作主张?
满朝文武为什么就没人反对?
夜容煊恶狠狠地想着,一个个胆小鬼,懦弱无能的东西!
然而极度愤怒之后,他很快生出胆寒的情绪。
如果晏姝真的掌握了大权,她会不会觉得他不再有用,而把他永远幽禁?
不,她不敢的。
皇族宗亲不会允许一个女人在皇族耀武扬威,不会允许她把皇族尊严踩在脚底下,他们不会眼睁睁看着她把持朝政……
然而再多的不可能,都无法让夜容煊真的安心下来。
他甚至忍不住开始怀疑,摄政王是不是早就跟晏姝有了一腿,否则他怎么会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宣布晏姝拥有摄政之权?
先皇遗诏?
简直是笑话,先皇有那么蠢吗?让一个女人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