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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引蛇出洞,他?打算让裴昭继续装病。
裴昭的?身体状况只有勤政殿内的?人知晓,京城那些?官员皆以为皇上身体每况愈下。
那么?舞姬便极有可能在百姓间散播皇上昏迷的?消息,或是有什么?别的?举动。
只要能发?现她的?动静,羽林军必然能顺藤摸瓜抓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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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司简揉了揉紧皱的?眉头,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这些?事不能写进他?给顾灼的?信里,不是想瞒着她,而是怕送信之人在路上又出现什么?意外,导致他?与裴昭的?计策功亏一篑。
何?况,还有他?的?身份,他?这几个月待在北疆的?意图。查案一事好不容易有所突破,若是信被人截下打草惊蛇,再想查就难得多了。
他?如今能写给她的?,就只有让她等他?。
写这么?几个字送过去,他?的?小姑娘怕是会更恼他?。
现在,他?只能等,等抓住舞姬,等稳定局面——
回幽州亲自向顾灼认错,厚颜无耻地哄着她求她原谅。
只是傅司简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回去见他?的?小姑娘,他?的?小姑娘就来京城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旨意(修)
京城百姓已经习惯了有些压抑的气氛, 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正常生活。
只是街上到底不像以前那般繁华热闹。
舞姬并没有如傅司简所想散布皇上昏迷不醒的消息,而是孤注一掷,想趁机将他也一并除掉, 让大裴皇室彻底无人。
冲着傅司简而来的两支箭是从临街的一个阁楼上同时射出来的。
以他的身手, 本来能轻松避开。
可是一旁的巷道?里突然钻出来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嬉闹着与身后追逐着的小伙伴说说笑笑, 眼看着就要?命丧箭下。
电光石火间,傅司简回身想抱走那个孩子?, 却已经来不及, 只能侧身护住。
箭头从?背后扎进他的身体,又从?胸膛的位置穿出来。
远处正与羽林军吩咐什?么的邵东看见这一幕, 目眦尽裂:“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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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太医几乎是被揪着后衣领提到王府的。
看见傅司简身上的伤,想把刺客砍了?的心都有。
箭当胸穿过?, 位置十分凶险, 章太医只能小心翼翼地先将箭头剪下,又让力气大的邵东猛地拔了?出来。
饶是傅司简再?能忍, 拔箭瞬间钻心的疼痛都让他闷哼出声。
额头上冷汗涔涔,面色因流血不止而急速苍白起来,连紧皱的眉头都显得无力了?几分。
章太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血止住, 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大口地喘着气, 仿佛劫后余生。
傅司简高热昏迷整整两日,才终于挺了?过?来。
他醒来的时候, 裴昭哭得比先帝驾崩时还大声:“章太医!章太医!皇叔醒了?!”
陪着皇上两天都没合眼的章太医再?三保证:“皇上, 王爷的伤愈合得很好, 只是气血亏虚严重,需得好好调养月余。”
才终于得了?皇上的首肯, 能够回去好好休息。
短短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他真?的是心力交瘁。
先是用尽毕生所学抢着时间地给?皇上解毒,又是胆战心惊地给?摄政王治伤,生怕他抗不过?重伤之后的高热。
章太医觉得自己的脑袋反反复复地摇摇欲坠,如今总算是稳稳当当地留在了?他的脖子?上。
真?是普天同庆。
裴昭还在声泪俱下。
傅司简被他吵得烦,把人赶回宫中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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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姬已经被抓住,傅司简有心锻炼裴昭,将审问的事?一股脑儿全丢给?了?他。
自己便彻底闲下来,在王府养伤。
只是他回幽州的计划不得不往后延,也一日比一日更想他的小姑娘。
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1
窗外明月圆满,千里共婵娟,却瞧不见他魂牵梦萦的绰约娉婷。
他只能将他们相识以来的一幕幕都画下来,入骨的相思?仿佛才有了?寄托。
军营、书?院、客栈、长街、初雪、山洞、冬至、卧房……
不知从?何时起,他满心满眼已经全部都是她。
想让她康乐无忧,想保她一生肆意。
想与她余生相守,看遍世间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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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派去江南的人回了?京,说已经查明,江南的瓷商罗家就是凉州那个可疑的富商。
凉州的宅子?并不是他的,他只负责将东西从?江南运过?去。
那处宅子?真?正的主人是凉州太守——俞汉。
能发现罗家与俞汉在通信,还是多亏了?顾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