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听见?姜夫人温温柔柔含着笑意?的声音:“你们王爷还?在北疆啊?”
邵西恭敬又谨慎地回道:“是。”不敢多说一个字。
姜夫人悠哉游哉地又抿了口桂花茶:“倒是意?料之中。”
顾灼那点儿“贪图美色”的德行,她一清二楚。
邵西却不知道这话是何意?,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不敢胡乱揣测。
姜夫人又问:“皇上知道这事吗?”
邵西点点头:“知道。”
大?哥给他的信里说,王爷相?当?看重未来王妃,聘礼中的一应物件越贵重越好。
府库里的那柄玉如意?云纹刻得不够精细,他便去宫中找皇上要了一柄紫檀嵌白玉三镶如意?,中间还?嵌着绿松石做的小巧的玉雕。
“皇上是什么反应啊?”
邵西觉得这话问得奇怪,皇上听闻王爷要娶王妃,还?能有什么反应呢?
但他也不敢表现出来什么,字斟句酌回道:“皇上很高兴。”
高兴得当?即便要吩咐大?太监去私库里挑些上好的物件,说是要给再添两成聘礼。
若不是邵西说王爷吩咐此事不宜在京城声张,恐怕皇上都要下旨赐婚由礼部张罗了。
姜夫人挑了挑眉,小皇帝怕是不知道他皇叔信里写的是:“往后我会?陪夭夭留在北疆。”
啧,到底圣上年纪小,想事情不够周全。
摄政王不在京城辅佐他,可就只剩他一个人对付朝堂上那些牛鬼蛇神了。
先?皇与先?皇后是她与顾青山的挚交好友,小皇帝是先?皇唯一的孩子,也算是他们应该照料着些的晚辈。
顾灼就这么把小皇帝唯一的亲人拐到北疆,姜夫人稍微……有那么一点儿愧疚。
也罢,反正?小皇帝早晚得自?己一个人扛起大?裴江山,当?皇帝总是要走向孤家寡人高处不胜寒的地步的。
过了许久,姜夫人才出声道:“将那对雁放下吧,你过几日再来,顾青山……得生?几天气呢。”
邵西应了声“是”,他隐隐约约从姜夫人这话中觉得,提亲这事可能是成了。
他轻手轻脚退出去,却是没听姜夫人的话等顾老将军气消了再过来,而是天天去这小院里报到。
主要是怕老将军想揍他找不到人。
被老将军揍,总比提亲这事办不妥被王爷揍,要好那么一些。
不过,老将军也没揍他。准确来说,是压根见?都没见?他。倒是姜夫人见?他爱喝那桂花茶,还?给他包了些。
顾老将军只在第五天时给了他一封信,横眉立目,看起来依然没怎么消气:“把这信交给摄政王。”
“摄政王”这称呼都用上了,邵西有些拿不准,这信里,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啊?
他小心翼翼去看姜夫人,便见?姜夫人仍是像前几天那般温婉的模样?,说话时却是带着不容忽视的威压:“你回去与摄政王说,若是我家女儿改了心意?,这亲事可是随时要退的。”
邵西脑门上都冒出冷汗,却也知道这亲事——至少目前是成了。
他恭敬抱拳道:“是,我一定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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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此时王爷问他,顾老将军有没有带什么话。
邵西只得摇摇头又点点头:“老将军没说,但是姜夫人有话带给您。”
“姜夫人说,若是王妃改了心意?,这亲事他们随时……随时要退。”
说完,便大?气不敢喘地看着王爷的脸色。
冬至
傅司简听见这话, 并没有如邵西所以为的那样,觉得被冒犯而生气或是愤怒。
紧捏着信封的手缓缓松了劲儿,又慢慢抚平被他攥出的褶皱。
里头只有薄薄的一张纸, 纸上也没有几个字:“一切凭夭夭的心意。”
那字力透纸背, 入木三?分,能看出写字之人的郑重其事, 慎之又慎。
傅司简这些时日心头悬着的巨石终于轰然落地。
“你先出去?吧。”
“是。”
邵西搓搓已经不那么冷的手,正?要转身出去?, 忽然想起一事:“王爷, 凉州富商一事,老将?军说他来查, 将?属下带到江南的人都?要过去?了。”
傅司简倒是没想到这个?,不过顾老将?军在江南五年, 查案确实比玄卫要方便一些。
“我知道了。”
“属下告退。”
屋内只剩下傅司简一人, 他想见她,他迫不及待地想见她。
冬至时匆匆一别, 已经将?近半个?月了。
那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午后,亭亭玉立的小姑娘突然就出现在他书房门?口,言笑晏晏对他说:“傅司简, 我回来了。”
他几乎以为是自己思念过甚出现的幻影, 半晌都?没做出回应。
直到温香软玉入怀, 小姑娘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