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呢,他也同意?”
“……老将军说他听夫人的。”
顾灼气得头疼,闭了闭眼咬牙道:“行。”
怎么会有这么不靠谱的爹娘!
她还是太幼稚了,怎么能指望她爹不站在她娘那一边呢?
她按了按额角:“你去休息吧。”
顾山笑着低头道:“是,属下告退。”
顾灼气呼呼地看着手中的纸张,还是舍不得不看,便又装进信封准备回去慢慢看,听见玉竹问她:“姑娘,这帕子你还要吗?”
她转头去看,是傅司简的,想了想:“留着吧。”
玉竹收起来准备去洗干净,心下有些奇怪:她家姑娘何时开始用帕子了,还是这么一块什么纹样都没有的。
她得去给姑娘多找几块好看的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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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像是墨色的帷幕,月华如水照着脚下的路。
傅司简突然出声:“给小五传个信,让他查完后来幽州一趟。”
暗卫以为王爷有什么事要交代个小五:“是。”
又听傅司简毫无起伏的声音响起:“让他去并州我们住的客栈附近一个叫什么斋的糕点铺子,多买几盒桃花糖带过来。”
暗卫:“……是。”
想到喝酒时问出的话,暗卫觉得自己真是操心的命:“王爷,属下方才与顾川他们喝酒时,问出一个大消息。”
傅司简有些疑惑,眉头蹙起:“什么消息?”
他觉得这玄卫首领真的得换,还学会说一半留一半了。
暗卫丝毫不知道自己又在被换掉的边缘试探了一圈,他看了看傅司简的脸色,心下无语:王爷不会以为是什么公事吧?
“那个,顾川说,顾姑娘有个青梅竹马,叫——”暗卫想了想:“叫贺辰,就在军中。顾姑娘刚出生时,贺辰家中长辈开玩笑要定娃娃亲,前几年贺家还请媒人来提过亲呢。”
看着他家王爷一瞬间黑下来的脸色,暗卫牵着马离远了点,补充道:“顾川说的啊。”
别这么看他啊,不关他的事啊。
吓得他突然想起来最重要的没说:“不过,顾姑娘没应。后来老将军和夫人去了江南,顾家没有旁的长辈,这事就再没提过了。”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
提亲
方才傅司简听见贺家提亲时倏地散出来的煞气,让暗卫顿觉头皮发麻,久违的不寒而栗一如两年前先帝刚驾崩时。
那时朝堂不稳,世家大族欺圣上年幼,想趁机逼迫皇上恢复“政在士族”,甚至想染指兵权。
可前朝就是毁在“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势族”1的门阀垄断。
大裴高祖皇帝重兴科举,彻底废了九品中正,与三姓五宗2斗了多年才渐渐砍掉一部分他们在各地的门生故吏。
可冠冕不替的累世公卿,哪是那么容易对付的?百足之虫还死而不僵呢,何况还没死?
不过是看皇室强硬,才暂时藏锋敛锐,维持微妙的平衡罢了。
幼主即位是多好的机会,几大世家结党联姻无所不用其极,故意使绊子逼得朝堂几乎无人可用。
暗卫想到那个时候的王爷,不由得打个激灵。
王爷揪了个因为族中子弟吃喝嫖赌实在没出息而跳得最欢的卢氏,暗中查了卢家贩卖私盐的铁证。
那时卢氏只卢家家主任刑部尚书,还算个人物,倒是不难查,他们还意外地查到卢家在祖籍之地关南瞒了一座铁矿。
没急着发落,派人拿着半块虎符去了离关南不远的镇南军,几天后挑了个早朝的时辰派兵围了卢家在京城的宅子。
王爷在殿上突然向卢家发难,审问了两句却不耐烦起来。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就看见摄政王握着匕首捅进刑部尚书肩上还转了个圈,卢尚书那嚎叫声吓得殿外洒扫的小太监连滚带爬地跑了。
又见摄政王拔出红刀子扎进卢尚书大腿,阴鸷地盯着跌在地上的卢尚书,似是在欣赏他痛苦扭曲惊恐的脸。
卢尚书出气多进气少,殿上另两个卢家人的哭天抢地都噤了声,却也没躲过被摄政王用侍卫的刀当场砍了脑袋,血溅了替卢家求情的大臣满身满脸。
暗卫当时就在殿外站着,殿内鸦雀无声了好一段时间。
朝中众人哪见过一向温雅清贵的王爷这副狠辣乖张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