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在昨天夜里便已经到这里来了,对于他们来说,楼近辰住在贾家新买的怡雪院中,并不是什么秘密,很容易就从贾家那里打听出来,知道他住那里,那么会从这里入城也就差不多可以确定了。
他们本就无所事事,喜热闹,还趁机可以在这城头办一场酒会。
不仅是世家公子出现在城头,一些世家小姐也来了,当然,这些世家小姐大多是跟着哥哥弟弟之类的一起来,尽管修为都不怎么高,但是不妨碍他们议论这些。
他们在这西边的城墙上,摆着的灯火形成了一条灯火带,上面的人成群,或十余人一簇,高谈阔论,或者是低语轻谈,与其说他们是在等着看楼近辰入城的那一刻,不如说他们是借着一个机会,来到这城头,于夜空星光之下进行一场聚会。
慢慢的,大家开始弹起琴来,还有人弹琵琶,吹笛等,谈话声反而少了。
城头的营堡之中,王将军按刀而立,遥望西边的那如墨似画的山脉。
那片山中,隐约有火光,是一些山中的道场光亮。
天上的星辰隐去,天地之间一下子更暗了,然而没过多久,东方翻起了白,这白先是灰暗的白,后变成了鱼肚白,再接着,白中有金红色。
天地静籁之时,一抹光线跃出,穿透了层层虚空与薄雾,落在了远处的道路上,而他们的身上反而没有,因为东边有一座高山挡住了光线,无法让光芒第一时间落在他们的身上。
但是他们顺着这一缕光线看向西边的路时,却看到一人一马,从山中那一片浓郁的阴影之中纵跃而出。
有人惊呼一声,但是却很短促。
这一刻,这些已经闹腾了一晚上的人,却骤然的安静下来。
这些人,更多的想法是想看看这个从江州来的人,究竟长什么样。
因为关于楼近辰的传言太多了,有人说他巨高,有人说这是一个老头,有人说他是一个面白小生,还有人说他是一个豪爽的汉子。
当楼近辰从黑暗之中跃入太阳的光线之中时,大家看清楚了,这人一头怪异的短发,不但不觉得丑怪,还觉得此人有一种异样的好看,他一身墨色的衣袍,内外成套,外衫在风中飘扬。
他跨下的马,双眼在太阳的光亮里闪耀着火光。
所有的人都在打量着楼近辰,却只觉得楼近辰仿佛与阳光融为一体,想要看得更仔细,却发现自己看不真切。
马蹄声冲碎这一片宁静,越来越近,马蹄声起,马蹄声落,仿佛这个清晨,已经没有了其他的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楼近辰身上,看着楼近辰载着一身的光辉,从阳光里冲入城前的阴影里。
然而让大家意想不到的是,随着他进入这一片城前的阴影,那些太阳的光芒竟像是会转弯一样,被他粘连着带入了这一片阴影之中。
那一片光辉就像是他的无形披风,这一刻,站在城头的人像是受到强光冲击,一时之间根本就看不清楚。
城门没有开,楼近辰的马也没有停。
那王将军就是想杀杀楼近辰的威风,就是想让他在城外等,他要让这个外乡人知道,这京城,不是他说进就进说走就走的,即使是第四境。
有一句话说,在乾国都城之中,是神也得居于庙中,是鬼,就得躲于茅厕。
然而楼近辰却根本就没有停,马跑到城前,猛的跃起,带着一片光华竟是一跃而过十余丈高的城头。
楼近辰自然也看那城头站着的一排人,他们有男有女,个个年轻,个个看上去不凡。
但是楼近辰只是对他们一扫而过,没有过多的在意。他知道,对于这些富家子弟来说,无论乾京或者是乾国出现什么变化,他们都可以一走了之。
城中的人,看到一匹马跃过城头,如踏在风中,落入在城中的街道,城中的一些居民,看到一匹带着光的马在街上奔行着。
城头上不知有谁突然说道:“他来时,悄无声息,无人知他,他杀京中公子与将军,京中哗然,后被逐出京,却杀四境强者而让乾京安静,又再入城,京中公子皆来识之,他却不屑一顾。”
“这是‘我不必识此城,此城争看我’。”有人接口道。
清晨街上的人并不多,但是楼近辰马的速度也快速的降了下来。
他知道王宫的方向,一路没有半点耽搁的向着王宫而去。
突然,有人喊道:“楼近辰,你忘记了你的承诺吗?”
“当然,我从未忘记,此行正为承诺而来。”楼近辰说道。
他不需要看是谁,就知道这话是谁要问,这显然是国师府的人。
他顺着声音看到一个中年人站在他路过的一个巷子口,只听他继续说道:“国师大人不需要伱去节外生枝,只管按信中所言行事即可。”
楼近辰微一提马缰,马停了下来,说道:“国师欲解天地之枷锁,楼某正要助国师一臂之力,国师若知,岂不高兴?”
“楼近辰,想不到你居然是一个出尔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