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缠着大当家的黑雾,则像是受到了惊吓一样,快速的收缩进雨雾之中。
大当家大口的喘气,没喘匀便已经非常高兴的喊道:“六弟,幸亏你来了。”
六当家的却没有回答,而是看着雨雾,仿佛想要看透这深沉的黑暗。
“有人在借雨水做法,我们回老宅院中去会合三当家。”六当家的说道。
大当家已经捡起了马灯,看着这雨,听着那哗哗的雨声,心中涌上担忧,他知道自己与六当家都是武道修士,不擅长施法,也不擅长破这种法,能不能回到三当家那里还是很难说的。
“即使是我们会合不了三弟,也不能够让他为我们担忧,他绝不能够离开那里。”大当家的说道。
六当家的点了点头,说道:“三当家能分得清主次。”
于是大当家的大声喊道,让楼近辰守好老宅那里,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喊话声,能不能够被楼近辰听到。
“六弟,之前我们看到一个人影,一起去查看时,你怎么突然之间不见了?”大当家的问道。
“因为我当时正低头查看旁边水池里的情况,就看到你提着灯朝另一个方向而去,而且走的远了,我追上伱后,没多久就发现那不是你,而是未知的鬼怪,我将他打杀了之后,就四处找你。”六当家的说的很平淡,但是大当家却听出了其中的惊悚与惊心动魄。
“竟有东西能够变化成我的样子?”大当家不由的问道。
突然,他听到有人喊道:“大当家,你快过来,那个不是我!”
大当家听到这声音时,心中一惊,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大汉站在廊檐的另一边,火光照不清楚,只看到一个健壮的身影。
“区区鬼怪,也敢在我面前来惑人。”旁边的六当家冷喝道,话落,他竟是直接就冲入雨中,朝着对面的廊檐下冲了过去。
大当家想要喊住,六当家如猛虎一样,一个跨步便窜过雨幕,扑入了对面廊檐中,大当家看到六当家的拳脚仿佛打出了寸芒,在黑暗之中来回冲打,拳拳打在虚空里脆响,将那一片雨雾打散。
大当家没有动,而是站在这里,他怕自己动了后,被淹迷在雨雾之中,又与六当家的失散。
然而他却发现六当家越打越远,他大喊着,六当家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越来越远,终于消失在雨雾与夜幕之中。
:围攻
九泉城之中,有九座泉眼,都被修成了井。
此时,大雨之中。
其中在一座井边的屋顶,有一个穿蓑衣戴斗笠的人站在上面。
此人手持一根在黑暗里散发着莹莹光辉的骨箫,这骨箫的箫声凄凉、诡异,在雨中凝而不散,穿过风雨。
旁边的井中,有东西从中爬了出来。
爬出来的东西,像是沉积于井中千百年的冤魂,它们被箫声唤醒了。
城隍庙已经关闭了,秦城隍坐在庙中,旁边是夜游鬼,他们都感觉有一股魔力在心中涌动,似有一个意识要在自己的意识之中再孕育出来。
“把耳朵堵上,这箫声不能听。”秦城隍说道,只是这个时候,他却忘记了夜游鬼根本就没有耳朵。
有时候,没有真正的身体是一种优势,可以穿缝过隙,可以入地、附身,但是有时候却也是劣势,比如现在,他无法阻挡这声音的入侵,无法拒绝这个声音。
城隍很快就想到了,他看着夜游鬼与自己座下的鬼卒,一个个都似要被那个声音控制,只能将自己收集的香火愿力,化做一根根色彩斑斓的丝线,将他们都捆住。
只见一个个鬼卒,在声音之中失控般的挣扎扭动着,却又被捆住了身体无法离开,发出阵阵鬼叫。
本来他还有一个方法,他有一件法器铜锣,若是敲击这铜锣,他相信能够让自己的这些鬼卒清醒清醒。
但是一旦敲响铜锣,便会与那个箫声形成对抗,他很清楚这些都是来对付赵府里的那些人,如果自己在这里敲响铜锣坏了别人的事,那就相当于给别人挡灾了。
如此不智之事,他又岂会做呢。
整个九泉城之中,不仅是水中有东西爬了出来,在一些墙壁中、地窖之中,也有未散的怨魂在复活,目的地都是一个地方,就是那个赵府。
又有人在一处人们曾经用来祭祀的老地基上,摆下了一个诡异的仪式法阵。
九颗腐烂的人头堆叠成坛,又在地上挖出一条小坑,里面全都是血水。
再以尸泥阴土围成了一个圈,圈上面有阴木做成的签子,穿过一只只仍然在挣扎着扭动的动物,老鼠、蛇、青蛙、蜈蚣、婴儿、乌鸦、它们被穿在木签上面挣扎着,发出痛苦的叫声。
一个老妇人跪在地上,双手举起,像是拥抱着天空,她的嘴里大声的喊念着一句什么,便五体投地的拜倒。
一次一次,唱念着祭祀的话,一次一次的拜倒。
很快,从这一个个诡异的祭坛里就散发着一种无形的诡异波纹,仿佛进入了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