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有问题!”
没想到谢则凛这人这样上道,三言两语下,就将之后的约会次数层层叠加,终于再也不用绞尽脑汁想办法了。
钟向窈在心中庆幸。
殊不知她的小心思全都写在了脸上。
下一秒,谢则凛不疾不徐地开口:“只是就算按照两万人民币一顿饭来算,你也得下辈子才能还清,的确为难人。”
钟向窈笑着眨了眨眼。
正想顺势接话那可以天天约会,或者一日三餐全都算进去,再若不然,那就央他将标价调低些。
谢则凛就已望着她徐徐开口:“所以为了不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因谢枝忆欠你的四顿饭就此抵消,而剩下你欠我的,我便大度些不同你计较,觉得怎么样?”
话一出口,钟向窈面上的笑意隐去。
难得听谢则凛说这么多话,可字字都并不是她想听的,尤其是最后那征求她意见的调调,仿佛还有可选余地似的。
钟向窈的念想散开,嘀咕:“资本家。”
“那就这么定了?”谢则凛询问。
钟向窈撇了撇嘴角,虽秉持着不强人所难的道德感,但仍旧有些不情愿地说:“我觉得这不怎么样。”
“窈窈。”闻言谢则凛轻笑,有些沉的嗓音喊她,“人可不能既要也要。”
半秒功夫,钟向窈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能既要谢则凛推掉工作来为她撑场子,也不能频频使小心眼算计,还想要更多下次。
不待她为谢则凛的洞若观火震惊,注意力就被那声许久未从他口中听到的小名怔住。
这倒是重逢后的第一次。
见她不再有意见,谢则凛直起身,手指勾住领结稍稍用力,压着领口将其拨正,提步从她身边走过。
然而下一刻,衣摆被拽住。
谢则凛停步侧眸。
熨烫平整的西服衣角多了根手指,不像其他女孩子会染花里胡哨的颜色,指尖干干净净的,甲面透着粉。
光是看着,就能猜想到掌心有多柔软。
谢则凛缓缓掀起眼皮:“又怎么了?”
被这个又字弄的不怎么开心,钟向窈揪着衣服拽了两下,像撒娇似的:“手机号联系好不方便啊,我能加你微信吗?”
“作为骚扰我的新招数?”谢则凛反问。
虽然钟向窈的确是抱有这个心思,但面对当事人,她耸了耸肩眼神无辜:“只是为了能更准确的联系到你。”
谢则凛哂笑:“你最好是。”
“那你给不给啊。”钟向窈就这么抬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瞅着他,睫毛轻眨,状似无意道,“那我下次还发给我二哥。”
不知是不是最后那句话起了作用。
谢则凛眸光暗暗地定了几秒,而后喉结滚动,表情染上了几丝被纠缠的不耐:“让钟叙推给你。”
临走前,他又顿了顿,严肃道:“不准乱发消息。”
看着男人渐行渐远的身影,钟向窈随意地撩了撩脸边碎发,后退两步紧靠在墙上,满眼笑意地保证:“绝对不会!”
才怪。
……
走出中心艺术厅,彭畅率先走到电梯旁边,立马按亮了下行键,挡着门等他往里走。
“二小姐那边已经交代了。”彭畅按了一层,不解道,“先生为什么要拒绝钟小姐的邀请,老爷子不是希望您二位多接触接触?”
谢则凛摆弄着手机:“你不明白她。”
电梯内部气氛一阵安静,头顶的白炽灯光在内壁上折射出一道道冰冷的线条,显得空间格外暗沉。
彭畅不明就里,但懂得适可而止。
直到他以为谢则凛不会再说什么时,电梯门缓缓打开,暖橘色调的太阳光源直射进来。
谢则凛适才表露出的不耐烦消失的干干净净,疏淡中添了几分润色之意,悠悠道:“得耐心等。”
-而谢则凛算的实在太准,拍卖会结束后,钟向窈洗漱完躺在床上就忍不住复盘起白天的细节。
思来想去,都觉得他的真实态度并太像表现出的那样冷淡。
但再转念一想,这不是才正常。
任凭谁被不喜欢的人这样百般纠缠会给好脸色,钟向窈自认做不到,更遑论谢则凛。
自我洗脑间,她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完全接受了谢则凛不喜欢她这件事。
只不过忽然想到,今天提起别的小姑娘时他错开的话题,钟向窈抱着被子坐起身。
总不能是真有喜欢的人吧。
思及此,她忽然有点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