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有应急灯,于是打开手机,在微弱的光亮里摸索到玄关处拉开门。
宽敞的走廊内被应急灯光充斥,亮度很弱,但极大程度的减弱了钟向窈的症状。
她松口气,浑身湿透又无力地扶住墙。
就在状态逐渐放松时,忽然探出一只手,拽住她的胳膊就往旁边扯。
直到此刻,钟向窈才想起有人敲门的事。
心悸感再度浮现,她下意识踹向那人膝盖,失声尖叫:“你谁啊!”
“我是你的粉丝,西西,你别怕我!”
男人的声音回荡在整个走廊里。
钟向窈听到粉丝二字,动作没忍住停了半拍,就又一次被那人拉扯着往怀里带去。
触碰到对方滚烫黏腻的胳膊,她恶心的想吐,几乎是没再犹豫,一手去抓男人的脸,一只脚狠狠踢向他的下体。
痛呼顿时响彻,掩盖过了走廊尽头快速又沉重的脚步声。
钟向窈的视野模糊不清,盯着蜷缩在角落的人影连连后退,缓过劲后,眼看他作势要跟上来,细细喘着气慌张威胁:“死变态,你再碰我小心我哥哥打你!”
“西西……”男人低低呻吟。
“闭嘴,再喊我报警抓你了!”钟向窈的脑子其实早已一团乱麻,她克制着颤抖,强装镇定,“你、你要是乱来,我就让你去坐牢。”
适应了亮度,钟向窈不敢再待。
撂下这番狠话,转身朝通道口奔去。
然而她的情绪处于高度紧张中,所有感官都被覆盖了薄薄的膜,像是被置入汪洋大海,周遭的一切都变得忽远忽近。
再加上夜盲症状时有出现,产生的幻觉里,更以为狂热粉就在身后,她不敢回头,只能凭借微弱的光加快速度。
直到经过一处不平整的地毯,鞋尖勾住什么,钟向窈不受控地朝前扑去,心跳也在这一刻达到跳动最高值。
完了。她想。
可预想的摔倒并未出现。
钟向窈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稳稳落入男人怀抱,干净温润,触手可及的地方带着些微的凉意。
怔忡一瞬,不太清明的脑海余出警惕,很快分辨出这胸膛带来的安全感过分熟悉。
是她三哥钟其淮。
一腔委屈与恐惧落到实处,钟向窈根本来不及细究,明明两小时前还在老宅的钟其淮,为什么会在这里,只知道眼下有了可依赖的人,心神一漾,僵硬的全身霎时间松垮下来。
鼻酸与哽咽冲破枷锁,她几乎没有思考,行动超过意识地伸出两截细瘦小臂,紧紧圈住男人的腰:“三哥……”
“……”
钟向窈哽咽:“你怎么才来呀。”
听到这个称呼,男人悬空的手停滞在原处,昏暗光影内,能勉强觑见他无名指指节上的深黑色小痣。
耳边女孩子的啜泣扰得他头疼。
加之刚刚爬上顶层,活动量超负荷的小腿骨隐隐作痛,连带着跪在地毯的膝盖,也染上几丝无法忽视的酸胀。
沉默片刻,等到钟向窈哼唧够了,男人的手才毫不犹豫地落在她的骨节上,控制着力道掰开五指,动作利落到不近人情。
想到几年前那次,她竟然又认错人。
谢则凛的腔调终于染上几丝不悦,凉声道:“钟向窈,你这乱认人的本事竟然还能再上一层楼,是spy扮上瘾了吗?”
两人间的距离太近了。
钟向窈半跪着,膝盖只隔了层薄薄的睡裙面料抵在地毯上,下颌搭在对方的肩膀上,一旦侧脸,鼻尖与呼吸就会因颤抖有一下没一下地刮过他脖颈。
浑身沾染着干净的水蜜桃味,夹杂着因紧张产生的汗意。
不难闻,反倒充斥着几分活力。
饶是如此,谢则凛依旧因为刚刚混乱之际时,她喊出口的称呼而感到极为不适。
指尖轻搭在钟向窈细瘦的腕骨上,见她仍旧僵在原地,又等了半分钟,才半真半假地调侃:“还没占够便宜?”
“谁占你便宜!”钟向窈瞬间松手。
其实早在谢则凛出声的那一刻,震惊过后,她就开始后悔过于相信自己的判断力了。
认错人这样的事,于钟向窈而言几乎是轻车熟路,经历的次数多了,甚至还有圈内朋友以此来开玩笑。
在这之前,她从没觉得有什么。
直到对象变成谢则凛,并且在这事被指出时,她还毫无矜持之意的窝在对方怀里,尴尬就瞬间破土而出,仿佛有人揪住了钟向窈的头皮,令她僵硬到无地自容。
钟向窈缩紧脚趾尖,试图岔开话题来缓解气氛,声音紧巴巴地问:“小叔还懂spy啊,玩的还挺开。”
“这就算开?”谢则凛托住她手腕,不紧不慢道,“你再不从我怀里撤走,我还能给你看看更开的。”
话音落,钟向窈的脑间不由自主闪过许多不好的画面,像是被电到一样,猛地从他臂弯里退开,扶着墙准备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