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没有。”
她弯起眉头笑了起来,视线落在怀中厚重的教材上,“我是特地跨校选课的——他不知道我上了这门喰种学课程。”
“为什么特地来选这门课?”
我好奇道,“跨校跨科很难置换必修学分,上井大学离这里也很远吧。”
“一是兴趣。”
她沉思了一会儿,给了笼统而模糊不清的答案,“二是,为了未来吧。”
也是,每个人对未来都有不同的规划,从内卷的医学往新兴的学科发展也是一种选择。我大致猜测了一下她话语的意思:“西野同学,有兴趣以后往喰种学发展?”
她点头:“目前有一些想法,但还在考虑中。”
“比如,有栖川老师有想过——”
西野的话语是如此轻柔、冷静、锐利,“如何将人类变成喰种?或者,如何将喰种变成人类?”
我怔愣着,没有立刻回答。
她的目光单单在我的脸庞上流连几瞬,就舒缓地展露出温婉的微笑:“只是粗浅的、很难实现的想法而已,老师不必在意。”
朝我微微欠身,西野同学说:“感谢老师今日对于课程的解答,祝您有愉快的一天。”
西野同学的一番话在我的心中埋下了一枚种子。
人类与喰种是与生俱来的天敌:人类想要生存就要控制喰种;喰种想要活下去就要食用人类。g、青铜树也因此应运而生。这样残酷的规则运转得糟糕而敷衍,像是编排不当的青年漫画、脑袋一拍的烂货戏剧。
不是没有人想要打破这个法则,只可惜大部分都死在襁褓中。少部分以另类的形式存活了下来,比如——嘉纳明博——如果曾经铃屋说得没错,奈白和黑奈成为了喰种,他应该已经成功实现了西野设想的第一步。
在学术研究上,若是a能够得到b,那么利用b得到a同样也是需要考虑的。倘若喰种全部能够成为人类,在解决尖锐的种族问题上将是一个不错的解。
启发归启发。
如何将想法变为现实,这将会是一个浩大的,持续多年的工程。
这一天回家后,我将与西野同学的对话,以及想要做的研究告诉了铃屋。
铃屋半躺在沙发上,刮着布丁——是听他下属强烈推荐的甜品屋新品,他兴冲冲地带了好几份回来——他含着勺子总结:“所以、真子想要创造一个没有喰种的世界?”
我同样咸鱼躺着,被喂着吃了一口软嫩的布丁,凉凉的温度令人很舒服。鼓着腮帮子,我摇头否认。
“不、我才没有这么伟大。”
毕竟我的世界无需伟大,能装下廖廖几个人,几件事,便足够了。
“只是、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喰种不需要吃人才能活下来的话,世界会不会变得有一点点不一样——不过,感觉阻力很大呢,目前社会舆论对于灭绝喰种的情绪很高涨,不知道g内部是不是也这样。”
铃屋对于喰种的态度同样复杂不明。
我知晓他是被喰种虐待、饲养长大的。我有时候觉得他厌恶喰种,会肆意虐杀,有时候又觉得他完全不在乎,只是觉得有趣。讨伐战后,他的态度变得更为微妙,告诉我,他现在只搜查当成工作。
齿间与勺子发出轻微的碰撞声,铃屋啊呜一口吞下了剩余的布丁,不知道是因为吃到了美食,还是别的原因,他眯起眼睛笑得开怀。他以一种平和的旁观者角度分析着:“很好呢,那样的未来。喰种不再捕食人类,人类不再捕捉喰种,从结果来看是happy endg呢!”
是这样的,只可惜即便是少年漫画,从开头到he的过程也是曲折不堪的。
还未等到我组织好语言,他已然读出我的意思,宽慰着我。
“没什么好犹豫的,想去做什么就去做嘛,别人的意见一点也不重要。况且啊,要是成功了,不就像是拯救世界的幕后英雄一样了!”他说,“真子总是妄自菲薄,认为自己很普通,但实际上,在喰种学的学术上可以说是天赋异禀吧。”
铃屋与我的位置似乎倒置了。
十多岁的我作为隐秘的引导者、过来人,潜移默化地告诉他如何藏起内心的怪物,如何融入正常的社会。
现在,反而是他在鼓励我做一些与主流不符的,离经叛道的事情。
他的个性是时而凌冽,时而天真的,不愚蠢,格外烂漫。
徐徐绽开柔软的微笑时,整个世界都变得空阔安静,话语里还像是淌着蜂蜜。
“无论真子想要做什么都可以,我都会百分百支持的。”
他紧密地靠过来,和我贴在一起,亲密地触碰向我手腕上的青色血管,轻轻描摹着,说完状似苦恼了起来。
“如果成功了,g是不是会倒闭啊。”
又倒向了我的肩头,他轻轻磨了两下,带来蚂蚁爬过般的细小痒意,“怎么办啊,那我就没有工作了,没办法上交工资了。”
什么嘛。
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