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立在伊地知洁高所给资料的房子面前,此月津若有所思,她在想要不趁着过了考核后,不等某人回来就直接也去出差赚钱。
感觉是个好主意。
这条街和月野奈奈子的家很近,走路也不过十五分钟,难怪那个妇人会说她的儿子宪纪去给奈奈子补习功课,至于补习功课很有可能是为了补贴家用。
因为这整条街房屋都很破败,路边的树都有些半死不活的,还时常有穿着奇怪花里胡哨的青年在路边蹲着吹口哨抽烟。
一个身上穿着黑背心短裤,顶着莫西干头的红毛流里流气地拔出嘴里的烟在地上碾了碾,在旁边人的兴奋起哄下,走向那个看起来很柔弱的女人。
此月津听见了那边的动静,她抱着怀里的木匣转身,神色淡然地看着那个小混混走了过来。
然而红毛在走近之后,背对着那些起哄的伙伴,极其小声地说:“你是宪纪的朋友?他现在不在家,你还是快离开吧,这里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此月津却并不意外,她的师父鳞泷左近次曾经夸过她她很会看人的眼睛,而青年的眼睛清澈的像一块矢车菊蓝宝石。
她还未开口就听见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微笑着表示感谢提醒:“不用了,我同事已经来了。”
青年身后那些小混混们见出现一个不好惹的成年男人,以为红毛要被打了一个跑得跑一个快。红毛回头望了一眼跑掉的青年们才松了口气,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既然你们没事我就先走啦。”
“等等。”此月津叫住了他:“除了我们,你还见过哪些宪纪的朋友吗?”
心细的青年口风很严,警觉地说:“你不是宪纪的朋友吗?你自己去问他不就行了,我也不怎么了解。”
此月津并不想再多绕弯子浪费时间,直视他的眼睛开门见山地说:“但是宪纪出事了,很严重,只有知道更多我们才能尽快救出他。”
……周围陷入了一片沉默,此月津那位同事也很聪明没有插话催促,只是默不作声地站在一边表示配合。
红毛瞟了一眼身材健硕的成年男人,有些高冷,但是看起来很正气也很能打,这样对比起来他觉得还是眼前这两个人更可靠一些。
虽然他还在迟疑,但是脑子里已经自动回想起那天晚上见到的那个人,他站在在太阳底下打了个寒颤。
来不及了
红毛迟疑许久才说出的那个人,他担心说出来会给宪纪惹麻烦。
他并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只大致描述那人穿着藏蓝色的连衣帽衫,又戴着帽子脸部藏在阴影下具体样貌也没看见,只看见大致的轮廓。
说这话的时候他额上还冒出了冷汗,似乎想起的是什么他不想回忆的东西。
遗忘某种事情在有些时候本来就是人体在某种刺激下自然形成的自我保护机制,而事实上那晚红毛和死亡的距离的确近在咫尺。
他本来只是远远望见宪纪想过去打个招呼,却看见昏暗路灯的阴影下还站着一个人,然后他还没有出声那个人就望了过来,红毛特殊职业所赋予的某种直觉在疯狂警告他不要再前进一步。
那种诡谲阴寒的视线犹如刺鞭抽得他整个人一激灵,然后宪纪似乎说了什么,那人移开了视线后,他就用着最后的理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转身离开了,假装是个路人。
后来加茂宪纪对他说那只是个朋友,让他不要多问。红毛知道宪纪为了生活结交了各种朋友,形形色色的都有。
比如那个奶里奶气的小团子,比如有钱的富小姐,又或者他现在这种身份的小混混,也多亏了宪纪的掩护,他的“工作”才这么顺利。但那天晚上见到的那个人是最让他不放心的,那人看他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人。
红毛知道的东西确实不多,更何况距离太远,但远超常人的抗压能力和冷静还是让他在脑子里挖出一点有用的讯息,
“那个人……他帽子下的额头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就像纹着一条线还是什么……”他不太确认。
此月津眉头微蹙地看着红毛走远的身影,不仅仅只是因为含糊不清的线索,还有就是红毛青年的身上有一股若隐若现的香气,跟他这个人十分的违和。
这种香气她绝对在哪里闻过。
收回视线,此月津才看向陌生的咒术师。
“初次见面,此月津小姐。”梳着大背头的金发男人立定挺胸收腹站好,手掌贴着米色西装裤微微鞠躬,看起来是个非常正经严肃的人。
“我是七海建人,是负责你这此任务考核评分的咒术师,在今天的行动中,我会将你的表现如实记录下来进行评定是否可以成为一级咒术师。”
“另外。”七海建人用手扶了一下卡在深邃眼眶上的眼镜,下颌轮廓因为说话语气加重而绷紧,棱角分明的锋利线条似乎可以割伤人:“今天本来是我公司休假的一天,因为五条先生的要求,我不得重操旧业进行加班,所以请尽量在我的下班时间之前尽快完成,那样我会十分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