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是鲜血的双手握住贯穿玻璃的刀狠狠地向下一压,借此向上发力纵身一跃。
已然裂出如蛛网般痕迹的玻璃幕墙即使质量再好也承受不住,无数的玻璃碎片如瀑布般迸溅飞散,在光线的反射下闪闪发光倒映出此月津的身影。
继而轻盈得如同一只遍体鳞伤却依旧身手矫健的猫,一脚踏在二楼和三楼之间的白色墙体上,在接触墙面的一瞬间曲起膝盖再次骤然发力,力度之大让水泥墙面留下了极深的脚印。
整个人都随着这股力量飞了出去,凌乱的发丝吹拂过她的耳畔,这一刻她滞空的身形犹如一张绷紧的弓弦,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中的断刃直接掷了出去!
只剩半截的日轮刀以一种雷霆万钧的气势破空而去,“铮——!”玻璃破碎声再次响起。
却是之前此月津所见面具的那面三楼玻璃幕墙随声而裂,但日轮刀并没有因为碰上玻璃墙停下凌厉的攻势,而是穿过后将那面变成血红的面具直接死死钉穿,甚至刀柄还在发出微微的震动。
一切都回归正常。
在空中没有支点的此月津无力下坠,却反而露出一丝张扬的笑,像被支架固定生长的花突然间就脱离了规则设定的范围,恣意妄为地摇摆着纤细的腰肢。
让心怀觊觎的人窥探到难得一见的艳绝风情。
就在她判断自己会落在计算好的花园里草丛时,意外发生了。
“秀气”咒灵的爪印
随之而来的却并不是草的清新和泥土的柔软,一股甜腻到极致的香气抢先将她紧紧包裹住,结实的臂膀将她死死嵌进自己怀里。
跃跃欲试的大白猫直到最后一刻才放开对自己的压抑,他尊重且相信她的实力,但是也想抓住自己日思夜想的花。他无比确信这是自己曾经走丢的宝物,而现在她终于回来了。
此月津茫然地睁大了眼睛,翠绿色的潭面上泛着水汽烟波浩渺。
不明白怎么落入了他的手中,隔着薄薄的衣衫能感觉到底下滚烫的温度,此月津迟疑地看着有些不正常亢奋的五条悟,状态跟那种吸猫薄荷吸疯的猫没什么区别。
试探着说了一句:“多谢?”然后动了动腿想下去,但五条悟几乎是瞬间就收紧手臂,压制住她的想法,一脸容光焕发又春风满面地说:“哎,别动别动,伤口要裂开了。”
嘶……被这一提醒觉过神的此月津吸了一口气,满是细碎伤痕的手指反射性地想捂住自己的胸口,那块黑衬衫布料被血浸透显现出一种颓靡的暗红色。
可即便如此此月津也还是想下去,她还没虚弱到非要人抱的程度,只要腿没断她就能自己站起来。
而且五条悟眼神真的很奇怪,堪比义勇看见她做的鲑鱼萝卜时候的样子,令人有些不安。
然而她却半天被按住根本无法动弹。
此月津抿了一下没什么血色的嘴唇,形成一条冷淡的直线,低垂下密密睫羽,也不说话。
似雪堆起的面容没有表情的时候格外的清冷,可偏偏这片雪因为哭过,眼角留下一抹嫣红,也就格外地勾人心神。
原本脸上笑开了花的五条悟舌尖顶着上颚,狠狠压下后槽牙。克制地低下头,垂落的白发纷纷扬扬地像雪一样覆在颊侧。
脑袋凑在一个不会让她警觉的距离,仔仔细细观察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确认后才歪了下头,无声地笑了笑:“生气啦?”
像条咸鱼挺着的此月津眼皮都不带掀一个,反正不管说什么他也不会听她的。
“主要是你的伤不能再……”五条悟自己的反转术式并不能对他人使用,他是想尽快带她回高专。
“先不回去。”说到正事,此月津直接打断五条悟,此月津身上的伤最重的是胸口的那道贯穿伤,但她的身体还能在呼吸法的运转下支撑得住,又不会死。
“你不觉得奇怪吗?”她从下自上端详着五条悟的神色,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对这件事的看法。
和她之前的顾虑一样,咒术界的上面果然有问题,情报给的模糊不清,任务地点还被布下这种明显针对的杀机。
五条悟却在此月津问出问题后笑着肯定了她的猜想,全盘托出:“有人跟上面那些老不死的烂橘子勾结想杀你,但原因不是上面想除掉我这边的人,而是你本身。”
我自己?此月津没想到事情比她所想的要复杂,和她有这样仇怨的人根本没有,倒是有一大把咒灵的冤魂。
“不仅是这个,还有一件事。”她手指向三楼窗户方向:“你不觉得那个东西的位置过于显眼了吗?”
哪怕她先前没说,此月津也一点都不怀疑五条悟同样也发现了那个面具。
明明房子里有这么多位置,这么重要的杀人工具却偏偏直接贴在窗户上,这是一个十分矛盾的做法,更像是某种迫不得已下的警示。
“伊地知先生,您先前说过月野奈奈子被袭击的那天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对吗?”
一直充当隐形人的伊地知洁高立刻站了出来:“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