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川阿姨是我一个朋友的母亲。”
一个很重要的朋友。
等此月津回到家的时候是傍晚了,还没进入家门的她遇见住在一条街上的老太太,随后她从老太太那里听到一条消息。
当老太太话音刚落的时候她立刻翻墙直接来到悠仁的家门口,没有人响应,连忙回家打悠仁的电话,电话也没有人接。
沮丧的放下电话的此月津不明白,就是出去了几天一回家她的弟弟就不见了,她那么大的一个弟弟呢?
撞见猫猫在哭的悟
这时外面轰隆一声雷响,紧接着瓢泼大雨从高空中砸下,夕阳的余晖像是被这场突如其来的阵雨完全吞没,天色一下就变得昏暗了下来。
放下电话后,还没从沮丧中抽离出来的此月津整个人趔趄一下,眼前忽闪,视线范围内的物体变得扭曲,涣散着一片花白,猝然断频一片漆黑。
好在她的反应够快,在险些摔倒的时候用手撑住了桌子,然后扶着桌子直接瘫坐在地上。
耳朵里不停回荡着尖锐的嗡鸣,无法控制住的失措感犹如呼啸肆虐的潮水,一股脑地涌进这具坚硬封闭的壳子,瞬间将她淹没。
别这样,此月津,冷静下来,过去的事一定不会重演一遍,她一次一次在心里告诉自己。
可窗外的雷声就如同那天的一样,一样的响彻到要劈开她愧疚的灵魂,那种毫不留情的敲击狠狠地撞在心脏上,加速着呼吸的频率。
嘭!嘭!嘭——
越来越紧张的呼吸让她感到痛苦,泥土被冲刷的土腥味从院子里钻进屋子,却好像混合一股血气,即使闭上眼睛也能看见那一地刺眼的鲜红,惨痛的回忆将她拉入自责的淤泥。
当初如果她能再果断一些,如果她能再多小心一些,如果她能再……。可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如果这个奇迹!
汗水从脸上滑落,她整个人宛如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乌黑的发丝蜿蜒着粘在苍白到透明的皮肤上,因为忍耐纤细修长的颈上浮出了青筋,喘息着咬紧牙关却还是泄露出几声零碎的哭腔。
像一只浑身毛都湿透了狼狈不堪却依旧倔强不肯低头服软的猫。
她讨厌这样软弱的自己,讨厌这种无法控制的情绪,明明应该要坚强的站在所有人前面的。
可一到这种雷雨天里,那些阳光,那些盔甲,那些一切美好的事物就会被全部击碎。她能给那些期望得到救助的人坚定的信念,却无法稳定自己局促飘荡的灵魂。
蜷缩在地上的此月津忽然在哗啦的雨声中听到一道不一样的声音,桌上的电话响了。
此月津被唤醒了部分的理智。
会是悠仁吗?
她艰难伸出还在颤抖的手去够,满是冷汗的掌心半天才握住了电话,好在电话线圈够长,她直接拉下来放在自己耳边。
那边没有人说话,哪怕是有些神智不清的此月津都知道不是悠仁。
和此月津这边的风雨交加雷声阵阵不一样,话筒里传出徐徐的风声,还有潺潺的河流水声,格外的平和温柔。
半晌后那边依旧没有人说话,只是又发出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然后陡然中断。但是在最后挂断之前,此月津听见扑通一声,是重物掉进水里的响声。
听着电话挂断的忙音,她有气无力地露出一丝嘲笑,天天跳河也没见他真的死了。
玄次郎不停在一边转悠,用毛茸茸的头蹭着她的手,温热的皮毛上传递着让人安心的温度,此月津摸向玄次郎的手却停在了半空中,猛地看向院子的回廊。
在回廊的推拉门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
未关严的门缝里可以看到他穿着一身黑色制服,头上的白毛因为脸上的眼罩冲天竖起,他身后的天空时不时划过一道闪电,在阴气森森的背景下完全一副闯进他人后院的变态杀人狂模样。
此月津剔透的翠色眼眸还泛着湿润的光泽,里面满满一掬潮湿的水汽,因惊吓而放大的眼睛看起来跟旁边的黑猫都一样圆,当此月津看过的时候五条悟就是这么想的。
而且比猫还可爱。
五条悟极其自然地拉开推拉门,仿佛他们认识很久很熟的样子,摆了摆手打招呼:“嗨~”
呆滞的此月津喉咙里仿佛塞满了粗糙的沙砾,艰难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大脑一片空白的她愣在地上,不敢置信居然一直都没发现他……他又看到了多少?
屋里没有点灯,但对两人来说并不影响视力,五条悟更是可以清晰地看见此月津睫羽上积蓄的水珠不堪重负地簌簌滑落,还能看见她隐在发间的耳尖变得通红。
他低了下头走进屋子,又顺手将门关得严严实实,竖得极高的白毛被门沿压平了一下,然后迅速恢复原来的模样。
走到此月津跟前,宽大的肩背投射出大片阴影完全笼罩住仰头看他的此月津,然后才笑着说:“你猜。”
外面的雷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风雨也被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