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向了不远处的美国队长纪念馆。
……
“capta arica”(美国队长)
“the livg lend and sybol of ura”(活着的传奇和勇气的象征)
面对着前来参观的游客,纪念馆内的讲解员这样说道。
踏入展馆内,游客们仿佛回到了战火纷飞的记忆里:每一件展品都是历史的见证,黑白照片、军服、战地器械,所有的一切都呼应着当年英勇军人们的无私牺牲。
战争是残酷的,人性却永远坚韧。
美国队长的故事是荣誉、勇气和牺牲,这几个词仿佛涵盖史蒂夫的人生。
悬挂在展览大厅的入口,还有不少二战时期的军用飞机模型,a-12伯劳鸟式攻击机、l-5哨兵式联络机,甚至是提供给陆军航空队的pt-17西点军校生教练机。
詹姆斯曾对这一切非常熟悉。
展览区域的一角陈列着当年的军用通讯设备——旧式的电报机和无线电设备,他亲手在战区使用过的那一台。
他几乎是下意识想要伸出指尖触摸那台电报机,又立刻收回了手指。
在咆哮突击队的影像里,詹姆斯甚至看到了七十年前的巴恩斯中士,他和史蒂夫一起一次次击败了纳粹与九头蛇。
在影像一旁,詹姆斯看到了一面披着弹孔的国旗,这面国旗曾属于巴基·巴恩斯,他是战地上军人们的另一名心灵领袖。
一系列战时宣传海报挂满了展览墙,詹姆斯记得史蒂夫参军时就是源于这些宣传画的吸引——每一幅海报都是时代的画卷,描绘的是动荡年代民众的企盼和期望。
如此熟悉又如此遥远,几乎是下意识的,一个浅浅的微笑出现在了詹姆斯的脸上。
他看到了一段又一段黑白影像,史蒂夫的脸庞就在镜头中央,腼腆的士兵正向摄影机微笑着。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史蒂夫·罗杰斯的过去。
在他们初次相遇的时候,史蒂夫只有95磅54英尺,他的个头勉强能够到詹姆斯的肩膀。
而在他们分别的时候,史蒂夫足足有240磅重62英尺高——他甚至比现在的詹姆斯还高3英寸。
詹姆斯没有停下脚步,直到他看见了自己。
他看到了照片中的自己——德国籍的博士和勃兰特·菲利普斯上校一起站在军营前,相片里的詹姆斯正微笑着向镜头望去,矮小的史蒂夫就羞涩的站在他的身后。
他那头漂亮的金色短发有一点点湿润,詹姆斯记得那一天,史蒂夫才刚刚训练完就被叫来拍照留念了。
那双蓝色的眼眸里充满了快乐与信任,史蒂夫笑起来总是习惯性地抿着嘴唇。
在这一刻,詹姆斯沉默了。
他终于看向了展馆正中央的展柜。
那里陈列着一对纯金袖扣,是巴洛克时期的风格,詹姆斯曾经在战区佩戴着那对袖扣整整十六个月。
他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把手放在了玻璃上。
笑容凝固在了他的脸上。
展馆内几乎所有的物件都有详细的资料介绍,唯独这一对是史蒂夫亲自写下的字迹。
没有再多赘述,只有两个单词:
——“ aor”(拉丁语:吾爱)
詹姆斯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击中了。
史蒂夫·罗杰斯,这位代表着勇气与牺牲的无畏士兵,从未停止过对詹姆斯的思念。
……到底什么是爱?
人类根本无法触碰到“爱”这种物质,但他们用温暖、温柔等词汇来描述爱这种情感。
詹姆斯在史蒂夫的身上感到了这种温柔的情绪,他觉得惶恐,甚至在战栗——他的心在沉重地跳动着。
他又想起了那一天,他在四十年代中弹死亡前的那一刻:史蒂夫拥抱着他不停哭泣,泪水落在了詹姆斯的脸上——詹姆斯甚至没有力气伸手触摸他的面庞。
在失血带来的永久死亡前,史蒂夫在小声对他说着“我爱您”。
律师往往对人性更容易抱有消极的态度,詹姆斯也是如此。他不仅怀抱悲观的态度、也会下意识选择规避,他一直认为——陷入恋情的人所爱的往往不是对方本身,而是情绪所投射的“爱情”一词。
一如莫泊桑的 《月光》所言:我们所爱的常常不是一个人,而是爱情本身。那天晚上,月光才是你的真正情人。
人是激素动物,下丘脑支配情绪,当荷尔蒙消退,苯基乙胺分泌进入周期波动,月光揉碎在树梢,热情退去是自私的基因本能。
跨越了整整七十年,此刻史蒂夫的爱却让他怯然。
惶恐再一次包裹了詹姆斯,他沉重的心跳无时不刻在提醒他自己都做了什么。
詹姆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他的内心远比自己所展现的更觉得羞愧。
在等待庭审期间,詹姆斯没有回到纽约,他留在了华盛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