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裴望既然能在贫民窟生活数年还无所谓,证明他也不是在乎生活条件的人。
现在, 裴望的黑色猫耳朵还没有收起,敏感的尾巴也盘在腰间,他抱着枕头思考了半天人生, 最后发出绝望的叹息。
“这该怎么办才好啊”
今日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裴望认真地在下属的带领下观察了领地, 判断着宴光所支配的势力, 并判断着她的治理能力,最后得出的结论是——
“怎么办。”黑发少年喃喃自语,“超级优秀。”
并不是像他想象的那样,通过残忍的手段剥削着所有人,相反那位少女,展现出了与她的性格、她的外表完全不符合的冷静与才能,如果忽略她私下的性格,仅仅只以领导者的标准去打分,宴光,也无疑是接近满分的级别。
仅仅是, 她能将一块荒地改造成繁华, 就已经证明了她的手腕。
而带领他的人所描述的画面也令人心动。
“宴光大人根本不在意大家的出身,她是彻底的唯才是举。”
“宴光大人是可以改变世界的人, 我一直这么相信。”
“商业、战斗、政治大人什么都会。”
裴望无法忽视他们眼中的光芒, 在底层生活数年的他, 非常清楚做到这意味着什么,也更加清楚, 想做到这一步有多难。
那个女人,像是开场就点了满点数值似的,让人难以想象她的成就。
知道的越多,裴望越良心不安。
他之前默认宴光是个傲慢至极,恶逆无道的大小姐,是会拿着鞭子肆意抽打仆人的混账家伙,感觉对方能在血流成河的场景中优雅地饮红酒,无视他人的悲苦和痛楚。
他的猜想,宴光不可能觉察不到。
可是多次的误解一次次被推翻,裴望的猜想岌岌可危,今天目睹的场景是粉碎认知的最后一拳,他必须承认他的溃败,他想错了。
宴光比他想象的好一百倍。
她只是因为不善于表达、性格有些恶劣、不肯好好说话而已,但是说话好听的人要多少有多少,做事却做不到她这么漂亮。
她是个厉害又出色的家伙,足以让人尊敬。
于是裴望的良心开始愧疚。
想一想他对宴光的态度,是不是太敷衍了?他有没有认真完成她派下来的任务?他是不是一直对她怀有敌意和防备?
他的偏见简直刻在了脸上!
他好糟糕!
裴望实在顶不住“误会了一个好人”这点,他抓狂地揉乱头发,神情十分崩溃。
这时,门被敲响了。
这么晚是谁啊?
裴望起身喊:“谁啊?”
结果传来的声音让他浑身一激灵:“孤。”
好优美的一个字,立刻点出了来者的身份,和防伪标签一样闪亮。
裴望头皮发麻,她大半夜来干什么?
黑发少年手忙脚乱套上衣服,几步冲到门口开门,看清眼前的景象后他倒吸一口凉气,气急败坏地把人扯了进来。
“你有没有一点异性常识啊!大小姐!”
他的喊声简直是痛心疾首,宴光就穿着一条单薄的真丝睡裙,披着头发来找他了,因为是吊带款式,以裴望的角度,她胸口美丽的风景一览无余,少女纤细美丽的女体,是点燃青春期少年的火星。
她丰满的胸口,性感纤细的腰,若隐若现的腿,以及在灯光下变得温和的神情,都让人产生打破距离的冲动,想接触黄金的幻梦。
裴望一时间心跳都停止了,一半是被惊艳,一半是被惊吓,他彻底顶不住了,大小姐,半夜三更你穿着睡裙跑到陌生男人的房间,再没有性别认知也不能这样搞啊!
你醒醒!我是男的!
他手忙脚乱把人拉进来,企图把他的外套往她身上套:“穿上,穿上,你让我害怕。”
宴光很感兴趣地打量他:“你耳尖都红了。”
“这不是因为你吗!”猫大喊。
“大小姐是什么称呼?”
呃,裴望反应过来,他把在心中碎碎念的外号喊出了口,实际上他已经知道宴光不是什么出身高贵的大小姐,她比靠家族成就自我的人更强,更伟大。
但是——
“因为你的表现、就是个傲慢又任性、目中无人自说自话的大小姐啊。”黑发少年颓丧地垂下眼睛,无可奈何般地碎碎念道,手上忙着帮宴光拉上外套的拉链,大号的男式黑色夹克外套套在她身上,像男友衬衣一样笼罩着他的气息。
宴光没有制止他的动作,只是傲慢地昂首:“你在抱怨孤?”
“我可不敢。”裴望深吸了口气,继续碎碎念:“就连说话的方式也是,你不知道好好说话,做人坦诚一点,可以省掉很多麻烦吗?”
那是不可能的。宴光想,因为她是反派。
要是她善解人意,温柔体贴,或者性格但凡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