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住了嘴。
尤喜本来听见前面觉得原主毁约是不好,骂就骂吧,惺惺作态就惺惺作态吧,理解理解。
但听到后面那句,就不理解了。
“就该怎么的?”
助理小心翼翼眨了眨眼睛,“王董那人出了名的大男子主义,您别放在心上,听说他原配夫人婚前签了协议,不但不许她插手公司的事,还公正了婚前财产,导致后面两人离婚也没分到什么财产,几乎净身出户了。”
尤喜冷笑一声。这事儿不管原主是啥原因不跟人合作了,但尤喜还是想说,干得好。
助理:“大少的未婚妻苏家因为得了盛氏独家技术供应,市场份额扩大好几倍,听说苏家正准备买下好几条生产线扩大经营。您对大少和苏小姐这么好,也不见他们来看您。”
尤喜:……
不,干得一点都不好!
她头疼得抚了抚太阳穴,到底谁是孙子谁是奶啊!
还有你一个助理这么八卦嘴巴嘚吧嘚吧个不停,是胆太肥还是嘴巴闲不住?
不过也亏了这么个大嘴巴的助理,尤喜才能够打听到一些记忆里没有的消息。
所以助理再不合格她短时间内也没想炒了。
尤喜是个乐天派的人,这些有的没的转一圈也就过去了,眼睛立马被花园的风景吸引了。
不远处一个六七十上下的老头身边跟着不少人坐在一个凉亭里喝茶下棋。
尤喜喜欢凑热闹,点了点助理,“推我去看看。”
顿了顿,想起刚才乱画茶局,问:“你眼神好,帮我看看都是什么人,认识不?有仇不?”
助理推着走了几步,眺望式一瞅:“认识,张家老爷子,跟您不熟,也没仇。不过小少爷好像前阵子跟那位孙子打过一架,把人脑袋都打破了,张夫人……”
尤喜got了,跟她没仇就行了,孙子?关她屁事!
轮椅一阵麻溜地往前走,走近了老头抬抬老花镜笑道:“盛太太安好?”
尤喜指指左手打的绷带:“死不了。”
老头一挑眉,“平时没什么机会跟盛太太交流,今天是个好日子。”
今天都没放晴,天气阴着呢。这老头言下之意,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尤喜不计较这个,但她不爽道:“我有名有姓,麻烦叫我大名!”
老头愣了下,“也好。”他叹了口气,“老盛走了多时,我差点忘了。”
不算友好的寒暄,那一圈以老头为主的人谈话的谈话,喝茶的喝茶,下棋的下棋,还招呼尤喜。
尤喜对下棋不太感兴趣,但她爱指手画脚后对方气得跳脚的样子。
于是她就停在边上,不时叭叭两句,没几分钟把那张桌子所有人都气跑了。
助理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心里纳闷,老太太啥时候这么“皮”了??
那边几个愤愤不平跑去跟张老头告状,老头看过来,只看见坐在轮椅上左手绑着绷带的富贵小老太仰着下巴一脸得意,出奇的有种鲜活的神采。
倒像是他那个青春期的叛逆孙女身上才有的精神劲儿。
吵闹间,一名身着浅蓝色休闲装的年轻男人走了过来,路过尤喜身边时可疑地停下。
大约两三秒的停顿,旁人没察觉,尤喜想开口赶人的时候男人离开了。
到张老头那边说了两句什么,尤喜没太听清,都怪这年老的身体,感觉听力不如年轻人灵敏了,只听到后面那句:“没大问题,扔了就行。”
张老头笑着握住年轻人的手,“当年你爷爷不但能找出问题,还能顺着源头找到罪魁祸首,你们衍氏一脉果然名不虚传。”
男人笑笑,“您忙,我走了。”
说完就大步往前走,再次路过尤喜的时候,停了下来,一双清亮桃花眼泛着亮晶晶的神采,认真端详了她一眼,然后想起什么来,恍然大悟说:“您就是盛家的盛老夫人对吧?”
“我奶奶之前的六十寿宴您来过。”
他弯下腰,笑眯了桃花眼,“盛奶奶您好,听说您出车祸了,现在好些了吗?”
人越凑越近,尤喜仔仔细细地看见这厮在靠近她的时候,鼻翼不停地翕动,像是在迫切地嗅着什么。
嘴里叨叨:“不是香水……桃花味?不对,兰花?也不对……像什么呢……棉花糖……也不像。”
尤喜一根手指戳他额头上,“干什么?”
青年无辜眨眼睛,“您怪好闻的,我以为是喷了什么香水,想问问您,好买来讨好女朋友。”
这个说辞倒也像回事。但是尤喜穿着病号服能喷什么香水?她身上顶多带点医院的消毒水味,什么桃花兰花棉花糖丁点没有。
青年也不需要人解答,摸摸头说冒犯了,还说下回让盛奶奶去我家,我让奶奶招待您。
尤喜:……
一口一个奶奶的,她还真听不惯啊,有种身体习惯了,但意识没习惯的分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