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那你现在见到了。”
林舟仿佛无奈地叹气,他拉着裴歌走出房间,转头笑着问他:“那么,请问我面前这位世界上最自大的调香师先生,您是否愿意和我吃一顿午餐?”
“那可真是太糟了,”裴歌状作苦恼道,“我还没来及为你买一束鲜花。请你等一下,我先去买一束郁金香,我们再一起去吃饭。”
“当然可以啦,”林舟眸光微亮,年轻的少年伸出纤细的手指,握住了裴歌的指尖与他十指相扣,“我们的计划会稍稍推迟。”
“——在你买花的时候,我会在一旁,为你送给我的那束郁金香速写。”
真正独特的从来都不是调香
林舟坐在沙发软座上,夹了一块肥牛放进碗里。他们面对面而坐,裴歌伸出筷子,将生肉片慢慢地放入滚烫的牛油红汤锅中。
火锅热气氤氲,裴歌却只是往锅里煮菜,丝毫没有流汗的迹象。
“先生虽然要去丽江,但只凭借一张照片去寻找一个从未见过的人,还是有些困难的。”
林舟咽下嘴里的肉片,想了想又道:“先生知道父亲的住址么?”
裴歌撂下筷子,似乎思索着以前,“我虽然没见过父亲,但母亲说过,在我出生之前,男人曾在丽江经营一家客栈。后来他们离婚之后,那个男人就回到了丽江。”
“其他的情况,我知道也不多,只知道他们曾经一起努力生活,开过客栈也开过花铺。我想问母亲的时候,她已经病的太重了,睡着的时间要比清醒的时候多。”
“我不想刺激她的病情,也就不再开口询问她关于父亲的事情。”
林舟点了点头,“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找。”
“先生关于这次调香师大赛的预赛,有灵感了么?”林舟从锅里夹了一片青笋,放进了裴歌的碗里,“先生要帮忙的话,随时和我说。”
“没关系,这种调香师大赛,我已经参加过很多次了。大赛组委会每年都会举办三到五场,大赛的冠军调香师不仅可以得到荣耀奖杯,还可以获得大数额的资金支持,同时还能够和名牌香水公司签约,成为对方的御用调香师。”
裴歌当年就是通过爱马仕举办的调香师大赛,一跃成为了国际上都显赫有名的爱马仕专属调香师。
那个时候裴歌刚刚与第一任老东家解约,正是缺钱的时候,而爱马仕作为后来之人在香水市场选择投资了他。
无论是什么香水方案交给他,他都能反馈给爱马仕一个满意的作品。
“当年带我入行的老前辈,其实也是一位非常优秀而杰出的调香师。这个行业每年都会像雨后的春笋一样涌出来很多人,又不知不觉地消失很多人。”
裴歌笑了笑,咬着青笋慢慢吃着,“有的调香师即便转行消失,也无人察觉。直到多年后,也许会上网发帖‘当年创作了某款香水的调香师’,到底去哪了?”
林舟垂下眼,筷子上的红油沾进蘸水里,看着那一点红色被汁水淹没。
“于是,人们开始重新热恋上他的作品,怀念他作为调香师时存在的短暂时光。”
林舟笑了起来,烫锅滚烫,热气氤氲,林舟却觉得浑身冰凉,“这个世界向来如此,画家在世时无人问津,因为死了的画家才更值钱。”
裴歌打趣他:“如果某一天我的香水卖到了价值连城,说不定那个时候我也早就离开了人间。”
林舟心中陡然一惊,反驳的话脱口而出:“怎么可能?先生才不会有事!”
林舟急得脸色发红,忍不住连连咳嗽起来,男孩接过裴歌递过来的冰水,猛地灌进口中。
裴歌也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玩笑话,竟然能把小孩急得咳嗽了起来。
青年慌忙起身,从桌子的另一侧绕了过来。他伸手拍了拍林舟的后辈,帮小孩顺着气:“呛到辣油了么?快喝口水,缓一缓。我真的只是随口一说。”
林舟抹掉眼角溢出的生理泪水,把冰水咕咚咕咚咽进喉咙,一抬眼就对上了青年无辜的神情,好像在说:我真的只是随口聊天,没想到你的反应这么大。
“明明是先生的错,吃饭的时候非要谈生死离别,”林舟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终于顺足了气息,“先生应该道歉才对。”
“好啦,我道歉就是,”裴歌拍拍男孩的肩,眯着眼笑起来的模样像只优雅的狐狸:“顺带一提,刚刚你喝的是我的冰水哦。我们刚刚间接亲吻了哦。”
林舟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起来,一路红到了耳根。裴歌笑得更开心了,逗小孩可比吃红油火锅开心,裴歌摸了摸男孩的通红的耳朵:“你先吃,我去点两杯饮料。”
林舟脸色红的要命,他本就耳根子软,心窝也软的一塌糊涂,此时见裴歌起身离席正求之不得,便像小鸡啄米一样疯狂点头。
裴歌转身离开橘色软沙发,奔向茶饮台。茶饮台里的女孩正在熟练地制作每一杯奶茶,茶饮台外面围了几个小孩。
茶饮台算是火锅店自开的酒水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