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再度回归安静,楚逸闭上眼睛,他似乎好久都没有这么安心的睡过了,等柏砚寒在想说什么,却发现对方已经睡着了。
柏砚寒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右腿抖动的频率更快了些,看了眼窗外下的越大的雪,他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拉开门的一瞬,柏砚寒一句粗口直接爆了出来:“你他妈蹲在这里干什么?”
翟文像只小狗一样蹲在病房门口仰头看着一脸凶相的柏砚寒,他清了清嗓子,起身,探头看了一眼病房内,压低声音说:“被拒绝了?”
“什么?”柏砚寒反问,顺手将门拉上。
翟文一脸惋惜,拉着柏砚寒的胳膊就往外面走,二楼平台上的雪已经厚厚的覆了一层,只剩下角落一盏暖黄色的灯光亮着。
“如果你只是图新鲜感,那你最好不要管他,如果不是”翟文对上柏砚寒的眼睛,认真开口:“我想让你把他带回国。”
大衣的肩头落上了几片雪花,柏砚寒深吸一口气:“喜欢谈不上,只是”
“放不下?”
“嗯”
翟文有些震惊于柏砚寒对自己说实话,还没开口,柏砚寒便反问:“为什么要让我把他带回国?”
翟文吸了吸鼻子:“这里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安全,楚逸如果继续留在这里,迎接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 一起回国
柏砚寒将手插进大衣口袋,嘴角轻轻扯动:“以他的能力应该不至于落得像你嘴里说的那么惨。”
“他没几天可活了。”翟文简洁明了的说道。
“什么意思?”柏砚寒问。
翟文看了一眼门内:“他被摘了腺体你知道吗?”
柏砚寒眼底的情绪僵了一下,耳边仅剩下冷风呼啸过的声音:“什么时候的事?”
“被黎韵带走的那天,要不是他凝血功能好点,早在那天晚上就死了。”翟文张着嘴继续道:“你也知道,不管是oga还是alpha没了腺体,如果没有续命的东西,最多只能活十年。”
翟文的声音大了点,掩盖住风声:“如果他留在这里,如果他愿意继续活下去,如果他去做手术治疗”柏砚寒能听到的声音逐渐变小:“那他在手术台上怎么死的他都不知道,我只是想让他的生活能平静一点,哪怕最终的结果依旧是死。”
“跟我说这么多,你就这么肯定我会把他带回去?”柏砚寒反问道。
“你会。”翟文不假思索的开口:“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别给我带高帽子。”柏砚寒背靠在大理石护台上:“我不是什么烂好人,也不喜欢被人当棋子玩。”
翟文低着头,已经捏到没有知觉的手渐渐松开,最后才淡淡的出声说了一句好,转头正要迈开步子的时候只听对方嘲弄般开口。
“不过”
“不过什么?”翟文惊喜的转头,看着柏砚寒。
“不过,你是不是忘了一点?”
翟文警惕的看向面前的人:“忘了什么?”
柏砚寒向前走了一步,笑的更深了些:“这些话不是应该从楚逸嘴里说出来吗?你说了这么多,他若是不想回去,我岂不是成了人口贩卖的人了?”
“你”翟文哑声,随后又快速的嘀咕了一句:“你说得对。”
柏砚寒拍了拍肩头落下的雪,大步走向门边:“进去吧,我想你的话他会听进去的。”
翟文惊了一下以为楚逸又在偷听,回头在没有看到人时才松了一口气。
回到病房门口,翟文看了一眼时间:“萧南雄那边还有别的事情需要我去处理,我得先走了。”
“嗯。”柏砚寒应了一声:“是该结束了。”
“合作愉快。”
翟文回头看着半推开的病房门,张嘴:“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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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车内,翟文搓着手把暖风打开,顺手将椅背也调了下去,窗外的雪也没有要停的意思,他知道柏砚寒不会拒绝自己,至少在这件事上。
楚逸带给他的利益远比把他当棋子这件事大得多,况且
“咚咚咚”
车窗被人从外面敲响,翟文伸了伸懒腰坐起身,将车窗降了下来,外面的人带着鸭舌帽,他将帽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只是操着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语开口。
“萧南雄的儿子没挺住自己撞墙死了,萧南雄倒还活着,只是一直不肯开口。”
翟文手肘撑在车窗上,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喃喃开口:“死的还真快。”
“calv”翟文挑起音调叫了一声。
“嗯。”
“别把人玩死了,现在他嘴里的消息比他命重要,等消息出来你在慢慢玩也来得及。”翟文扭过头,脸上带着笑容开口说道。
“知道了。”
加热油门,雪地上只剩下四个车轮印,楼上,柏砚寒将窗帘拉上,回头看着坐在床上的人:“没想到他比你还有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