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的缘故,毕竟如今知道光辉女神的人都所剩无几。那是海兰·海德斯塔姆,公主殿下。蒂尔达女王的挚友,光辉女神的信徒。”
伊昂娜只是思索片刻,很快就得出了答案:“……于是海兰对她说:‘既然如此,那便抛弃你从前的姓氏,以我的姓氏生活下去吧。从今往后,不要再痛恨你得不到的一切。’蒂尔达便从烈焰中走出,获得了新生。在她的背后,烈焰高涨,化作了王都焰心城。蒂尔达请求海兰成为她的妻子,而海兰却化作了初春的第一场雨,从此消失无踪……是的,是的。《蒂尔达与烈焰女神》中提到过,但年代久远,除此之外的典籍大半已经散佚了。我没想到……这样传说中的人物竟然真的还活在这个世上。”
鲁佩说:“是的。公主殿下,我想问您。陛下让我做好陪您回叁溪镇的准备,但您为什么坚持要回那条河?”
“我在那里丢了很重要的东西。”
“您为何执意寻回它?”
伊昂娜却忽然闭口不言。她注视着鲁佩,语气温柔,措辞却尖锐:“您很反常,侍卫长。您为什么偏偏对此如此执着,一定要寻根问底?”
“我想了解您,公主殿下。”
“我想要了解您的全部。您纠缠不清的过去,您尚未到来的未来。您是怎样的人,您有着怎样的性格,以及您……现在在想什么。”
伊昂娜有一刻的怔忡,但她很快回过神来。少女目光沉静,一瞬间竖起的尖刺有被她收了回去,换成了一如既往摸不透的微笑。
“——为了更好的未来。侍卫长。”
有太多的君主与英雄曾经慷慨激昂地说出过类似的话语,而面前的少女语气平和,鲁佩却从中看到了难以动摇的坚定。
鲁佩定定地看着她。她想起当年窝在自己怀中昏迷的女孩儿,细密雨丝将整个天地模糊成混沌的色块,只有女孩头顶的发旋清晰可见。
鲁佩想:当年的孩子已经长大了。
她的确长大了。因为即便自己几乎全盘托出,也还是没有从伊昂娜那里得到完整的答案。
对一切都一无所知的罗梅尔德正穿戴齐整,准备前去王宫。骑士团自从上次得胜归来后就清闲下来,连日常的巡逻也是轮班制,罗梅尔德几乎闲得快要长草。
她住在内城外围,是加入骑士团时分到的一处宅邸,对于罗梅尔德来说相当大了。她和花住在一起,最近还莫名其妙搬进来一个海兰——海兰一向行踪不定,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会忽然停留在塞格。罗梅尔德虽然想不通,但总归不会把人赶走。
玛莎今早摸过来找罗梅尔德,在经过一系列无意义的寒暄之后,玛莎代表骑士团的骑士们委婉地表达了想要放假的意愿——毕竟今天是十一月十一日,阿瓦兰节,没人愿意在今日值班巡逻。
玛莎原本以为年纪轻轻当上团长的罗梅尔德是个扮猪吃虎的狠角色,谁知相处一段时间之后才发现,这个过分单纯到甚至不像塞格人的骑士是真的没什么心眼。于是包括玛莎在内的骑士们都松懈下来,对待罗梅尔德的态度也和善了不少,至少再也没出现过集体排挤她的情况——因为根本没有必要。至于罗梅尔德,她甚至根本没有发现平日里笑眯眯的同僚们排挤过自己。
罗梅尔德想了想,觉得这是件好事,但又觉得陛下太过严厉,心里有点发憷。玛莎看出了她的顾虑,于是撺掇她:“陛下那边的确不好开口,但陛下向来对大公主宠爱有加,是慈母的典范,塞格的表率。团长不如去求公主殿下,公主殿下美丽又和善,她的话语如同夜莺清婉的低鸣,只在瞬间便击溃我的——”
罗梅尔德早就习惯了玛莎不说人话的表达方式,但听到这里还是忍不住五官都皱成一团。她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会去的,你也差不多该打住了……”
“——我的心墙,连冷心冷情的复仇之神也不能……”
罗梅尔德受不了了,转头喊道:“……花!”
花循声而来,后面还跟了一个来凑热闹的海兰。花看见玛莎和罗梅尔德站在一起,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玛莎像是被人掐了喉咙,仓促地中断了滔滔不绝的赞美,但很快又挂起了招牌笑容:“噢,原谅我不知道您也在家,美丽的女士。原谅我让您听见了我对他人的赞美,但请您相信,我对公主殿下纯粹是出于敬仰。不知道您今晚有没有时间……”
花说:“没有。”
玛莎适时地露出难过的神情:“您无情的拒绝真是令我伤心。”
海兰说:“原谅她不会表达,只会让人伤心。您再多留,也只是更伤心……我来跟您指条明路吧,副团长。”
“愿闻其详。”
“出口在那边。”
“……好吧,如果我的存在只会让女士感到不快,那么我就该识趣地离开。”
玛莎又嘱咐了罗梅尔德几句,这才离开宅邸。罗梅尔德松了口气,而花好像完全没把玛莎的插曲放在心上,她问:“见公主?”
“是啊,”罗梅尔德点点头,“祭司大人说公主殿下想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