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丞相眉头皱的更紧了,不敢相信地问:“你难道没有为太傅请大夫?怎么能让人血尽而亡?”
宋夫人听到这语气就炸了,指着他破口大骂:“宋寒你什么意思?玥儿自小性子柔弱,难不成你还怀疑是她所为?”
性子柔弱?未见得吧。
宋丞相冷笑一声,语气也变得不耐烦:“她柔弱才有鬼了!刘太傅死的蹊跷,又是当朝一品官,朝廷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请大理寺一查便知!”
闻言,宋梓玥眼中闪过一抹慌乱,但仍嘴硬:“爹爹,女儿真的没有……就算当真有人来查,难道爹爹还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被大理寺的人带走吗?”
到了这一刻,宋丞相便确定刘太傅之死和宋梓玥有关。
他哆哆嗦嗦指着宋梓玥,一口气憋在心口不上不下:“你……你还当真如此大胆!绑了宋辰安也就罢了,还撺掇刘太傅对他下手,就算刘太傅死了,你以为贤王就查不到你头上么?”
“我究竟造了什么孽,居然养出你这么个不知轻重胆大妄为的女儿!你自己上赶着找死还想拖累我?早就跟你说了,我在朝中已经今时不同往日,需要笼络住刘太傅让他替我转圜一二,现在好了,他死了,咱们一家子都下大狱吧。”
宋梓玥这下是真的慌了,六神无主道:“可是……可是爹爹是丞相,是百官之首呀,有谁敢对爹爹不利?”
这就牵扯到朝中事了,宋丞相眼前一阵阵发黑,不愿与她多说:“你还是先想想如何能过得了贤王这关,恐怕他不会善罢甘休。”
正巧这话被疾步走来的祁景言听到,当即笑了:“宋丞相可真是耳聪目明。”
“王爷,”宋丞相脸色变了变,慌忙将瑟瑟发抖的宋梓玥护在身后,“小女犯下大错,还请王爷看在她年幼无知的份上饶她这一次。”
祁景言扯了扯嘴角:“年幼无知,她?宋丞相睁眼说瞎话功力见长。”
“求王爷饶小女一命!她只是、只是一时糊涂……”
一向自私自利的宋丞相,到底还是护了他女儿一次。
宋夫人抹着眼泪开口:“求王爷开恩,若是日后有什么用得上我们夫妇的,王爷尽管吩咐。”
夫妻俩什么好话都说尽了,只有宋梓玥向祁景言露出怨毒的目光。
祁景言问:“怎么,你对本王有何意见?”
“王爷毁我容貌,设计我嫁给刘太傅,还不许我有意见?”
宋夫人连忙拽一下宋梓玥衣角,小声问:“你在胡说什么,不要命了吗?”
宋梓玥倔强地仰着脸:“原先我以为是宋辰安对我动手,后来莫名其妙被解了毒才想明白,宋辰安哪有这么大的能耐,此事必定是王爷做的了。我想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得罪过王爷,您竟对我下此毒手?”
“你对安安刻薄苛待,还骂他为贱人,这还不叫得罪本王?”祁景言面无表情,说出的话叫人心底发寒,“本王还查到,安安曾因衣服无法御寒而高烧不退,翠竹求你为他请大夫,你反倒下令不许大夫为他医治,若不是安安命大熬过此劫,怕是早就命丧黄泉了。”
“你做过这样多的恶毒之事,如今却反倒有脸质问本王?”
原来,还是因为宋辰安。
“我没有错!如果不是因为他娘勾引我爹,何至于我爹对她念念不忘,与我母亲大婚不过一月就纳她进门,致使我母亲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如果不是他克死了我弟弟,还害的我娘无法再生育,我又怎么会对宋辰安怀恨在心,事事针对?”
祁景言只觉得她聒噪,冷不丁地问:“你最该怨恨的人难道不应是你的父亲?他无法做主自己的婚事,被逼娶了你娘,却又无法忘却安安母亲,强行拆散她与未婚夫,由妻为妾……你最该怨恨的,是你父亲,不是么?”
是这样吗……
宋梓玥愣住了,可惜祁景言不耐烦给她时间好好想清楚,一刀将她捅个对穿:“你该上路了。”
有惊无险
“玥儿!!”宋夫人不顾宋丞相阻拦,扑到已经断了气的女儿身边痛哭。
祁景言缓缓收回刀,正准备离去之时,宋夫人满面怨恨的质问:“王爷这般视人命如草芥,难道就不怕遭到报应吗?你身为当朝亲王,眼中可还有律法?”
“你与宋梓玥做下的无视王法之事还少了?你苛待庶子,她谋害亲夫,你俩不愧是母女。”
宋夫人尖叫道:“就算玥儿有错那也应该移交大理寺!你凭什么断人生死!”
宋丞相拦也拦不住,只愣愣地望着女儿尸身,脸色煞白地瘫坐在地上。
“她有心害人反被人害,难道不是报应?”祁景言回头,意味不明地瞥一眼宋丞相,“难道宋夫人这些年当真从未想过,自己恨错了人?”
“还是说,你心中有怨却不敢表露,便找软柿子发泄。若非如此,宋梓玥又怎会受你影响,犯下此大错?”
宋夫人犹如被人当头一棒,半晌,骤然没了力气,捂住脸哀哀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