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不会下一次断的是他的脖子吧?
他努力露出八颗牙齿,颤声跟祁景言打招呼:“王爷。”
“用午膳?”祁景言以眼神询问。
“好、好呀,我跟翠竹都还没吃呢。”
两人并肩走向膳厅,王公公和翠竹远远跟在后面。
王公公真是越看越欢喜:“瞧瞧,王爷跟宋公子多般配啊。”
翠竹哪里知道自家公子此刻内心的煎熬?满脸认同地点头:“是啊,一顿午饭而已,王爷竟亲自来请,可真是看重我们公子。”
两人相视一笑,不紧不慢跟上。
到了膳厅,宋辰安就觉得浑身不自在,故意在祁景言对面坐下。
直到侍女们提着食盒鱼贯而入,将饭菜摆放整齐,都没看到翠竹的身影。
宋辰安往外望的小动作没有逃过祁景言眼睛:“桐叔与翠竹应在耳房用饭。”
“哦。”
“你点的菜,多吃些。”
“嗯。”宋辰安心里害怕但是胆子又大,明知道这语气令人不爽,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祁景言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夹起一筷子青菜,优雅地吃起来:“吃饱,吃好,才能走。”
可是宋辰安这会儿压根就没有心情吃饭,兴致缺缺地拿起筷子在饭碗里扒拉:“我是真不饿。”
“晚上会饿。”
听这话说的,宋辰安不以为然:“到了晚上就再做呗。”
祁景言看他一眼,随后收回目光:“你竟不知大周奉行过午不食?”
啊?
宋辰安震惊脸,之前在丞相府的时候,厨房每天就只送一顿饭,有时是早晨,有时是中午,从没送过晚饭。
他还以为是下人刻意针对,没想到居然还有过午不食的说法。
暴君会不会怀疑什么?
宋辰安赶紧着补:“我当然知道啊,可是王爷总不至于让我饿一晚上吧?”
“自然不会。若是饿了,便让小厨房做些点心。”
原来小厨房是这样用的,宋辰安发现自己似乎错怪暴君了,语气就软下来:“我那房间应该是王爷特地吩咐的吧?翠竹说东西都挺齐全,就是缺了我们的衣服……”
“不知你二人尺寸,需去成衣店买。”
那这就是要带宋辰安出门逛街的意思了。
宋辰安高兴起来,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多谢王爷。”
“去之前,本王带你去看戏。”
“不行不行,”宋辰安连连摇头,“我……没读过几本书,听不懂戏曲的。”
小时候家里的老人爱听戏,也就带着他一起,可那些戏曲对于宋辰安来说实在是太晦涩难懂了。
祁景言似乎笑了笑:“带你去看丞相府的好戏。”
“丞相府要倒霉了吗?”宋辰安精神振奋起来,“王爷能不能跟我讲讲发生什么事了?”
“你被本王救走,丞相府无美人可送。”
宋辰安眼睛一亮:“所以,刘太傅会对此不满。”
宋丞相要送美人,肯定得提前跟刘太傅通过气,可是现在,美人不翼而飞,贤王又得罪不起,刘太傅肯定要找丞相府讨个说法。
“那这样的话,丞相府岂不是完蛋了?”
刘太傅可是受贿一案的主审,得罪了他,丞相府别想有好日子过。
祁景言摇头:“完蛋不至于,宋丞相根基深厚,不会因一桩案子就倒。”
宋辰安就有点儿小小的失落,下一刻,祁景言又道:“不过快了。”
那了然于胸的模样,令宋辰安又高兴起来:“那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倒大霉才好呢。”
“会的。”
兴冲冲地吃完饭,又睡了午觉,直到月上枝头之时,祁景言带着宋辰安坐上马车。
他们慢悠悠地停在丞相府后门,耐着性子等了片刻,终于等到刘太傅乔装进了宋府。
祁景言抱紧宋辰安腰身,足尖轻点,二人就一起“飞”向屋顶,悄悄掀开一片瓦,幸灾乐祸的等着看戏。
屋内,宋丞相和其夫人坐立不安,刘太傅进了门,随手扔掉斗篷,吹胡子瞪眼道:“本官怎么听说美人被贤王带走了?”
宋丞相赔着笑脸:“这,谁也不知我那庶子何时搭上了贤王爷,本来是想尽快给太傅送去,可贤王强势,我和夫人实在不敢拦……”
全大周谁敢轻易得罪手握重兵且残暴嗜杀的贤王?
刘太傅心有不甘,也只能作罢:“想让本官保你,那也得看丞相的诚意,既然宋辰安动不得,那换个美人便是。丞相可有了人选?”
“还请太傅再给些时间,不出日,下官定为太傅准时献上。”
美人要是这么容易找,宋丞相何必将主意打到自己儿子身上?
刘太傅可不吃这套,老树皮一般的手抚了抚花白的胡子:“本官听说相府千金有倾城之姿,不知她可曾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