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颜喻并没看见他。
只是一眼,颜喻的目光就被江因给唤了回去,他目光也追过去,不知道江因说了什么,颜喻就笑了,
眼角的倦怠一扫而空,变成愈发昳丽的色彩,他就远远地看着,心跳更快了。
不过,他那时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只是觉得,颜喻这人比他十多年来遇见的所有人都更好看,更温柔。
“是吗?”颜喻已经回想起那时的场景,虽然依旧没能找到林痕的影子,但他可以想象,他笑了笑,打趣道,“你那时不过将将十五岁,就知道什么是钟情了?”
林痕不满颜喻地轻视,怒视回去,强调道:“十五岁已经不小了。”
虽然连他自己都是在若干年后,才追溯到这个心动的源头。
颜喻无奈,只好连声道:“是,是。”
林痕这才满意稍许。
他把酒杯抓回来,斟满,自顾自和颜喻碰杯,仰头饮尽。
颜喻知道他的这股气来自何处,不就是说他酒量小嘛。
他笑着摇了摇头,将震动之余,还泛着余波的酒端起来,饮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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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还有一章~
完结章 “那就慢慢想好了”
回朝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两人还是为之准备了挺长一段时间。
期间,容迟收拾好行囊,来告别,也带走了江因。
没过多久,舒案也要离开了。
相熟的人都已迈进新的生活,颜喻既心酸又感慨。
直到这一刻,他才有种从过去剥离,迎来焕然新生的感觉。
这天,林痕陪他爬上城楼,远眺京城之外的广袤天地,举目眺望,无数生命昂扬着,热烈着。
林痕靠过来,从背后把他环抱住,轻声问:“你想不想也出去走一走?”
颜喻被林痕的声音敲得心头一颤,他没有转头,只是轻轻拍了下林痕的手背,没有正面回答:“我也没有好好逛过。”
说来惭愧,他光是丞相就当了近十年,却基本没怎么随着心意做过事。
他更多时候,是被推着往前走的。
林痕下巴搭在他的肩膀,脸贴向他的脖颈,温柔道:“现在可以想了,会实现的。”
颜喻转过脸,看林痕比春日还要温润的眼睛,笑了笑,心里却没怎么当回事。
他们身居高位,多的是身不由己的,哪能真的随心所欲啊。
林痕笑着吻了吻他的唇角,淡笑不语。
归朝的日子定在了五月初一,这时的太阳已经毒辣起来,无情地炙烤着青石砖路。
颜喻步上石阶前,眯着眼瞧了下太阳。
他如今,又在走向一条新的道路,前路艰险未知,还好,他有勇气面对。
就像以前无数次站在风口浪尖那样。
钟声遥遥传来,绵延不绝地荡在心口,颜喻垂下眼睛,等视野中的黑蒙渐渐散去,就坚定地步入殿中。
恢宏的金殿见证着朝代帝王的更替,也见证着他与林痕新故事的到来。
相印兜兜转转,又落回自己手中,颜喻感受着手心所承载的重量,抬头。
和林痕对视了一眼。
又很快错开。
这是他与林痕约定好的,朝堂之上,只论君臣。
虽说情难自抑,估计很难做到,但他们都愿去施行。
在场的朝臣已经听到了不少的风声,并没表现出多大的反应。
至于他们心底在想些什么,颜喻不欲顾忌。
反正时间还长,慢慢周旋便是。
朝局的动荡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如被激起的水波样慢慢平息。
距回朝已有三月,炎夏消散,初秋的气息慢慢浮了上来。
这天早朝,颜喻拿着事先准备好的折子,跪在大殿中,他请皇帝下令,彻查十多年前的颜家一案。
如他所料,朝堂之上掀起轩然大波。
颜家一案毕竟是老皇帝亲自盖棺定论的,如今突然提起,还试图翻案,便是赤裸裸地蔑视皇权。
批判忘恩负义的言论一波又一波压下来,颜喻始终挺着脊梁,他忍着,在林痕出声压制之前,俯首磕向地面。
“臣愿以丞相之位做担保,只求陛下答应彻查当年一案。”
颜喻掷地有声地说完,抬头看向龙椅上的林痕,毫无意外,他看到了担忧,看到了心痛,也感知到了只有他才能理解的埋怨。
林痕也该埋怨。
因为这事林痕曾向他提过,但被他一口回绝了,林痕没办法,只得压下心思。
如今,他又什么都不与他商量的,亲自提了出来。
颜喻相信林痕可以理解的,他若真图史书中给颜家定论的那寥寥几笔,那他早在十年前掌控权柄的时候,就已经强势地为颜家的翻案了。
可是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