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巧,自己脱了鞋坐在床上。
林痕小心翼翼地抬眼,问:“你陪着我行吗?我不会做什么的。”
颜喻直视着林痕的眼睛,突然问:“你醉了吗?”
林痕下意识摇头,摇到一半突然停住,又认真地点头:“醉了,明天醒来什么都不会记得……所以能留下了吗?”
自欺欺人好没意思啊,颜喻想,但他还是选择了自暴自弃,点了头。
他在林痕的目不转睛的注视下脱了鞋,上床,和林痕面对面盘腿坐着。
两相对视却无话可说的氛围太过诡异,颜喻错开目光,正准备拿出玉佩,林痕就扑了上来。
压抑的哭腔一并传来:“颜喻,我骗你的,我放不下……”
放不下又能怎么办呢?颜喻也问自己。
他又后悔自己刚刚的心软了,长痛不如短痛,他明明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来还玉佩,准备说些狠绝的话,同林痕断了关系。
可是他又一次的心软了。
他告诉自己要狠下心来,不然对两人来说都是折磨,他想把林痕拉下来,可耳后突然被什么烫了一下。
好像是泪,他听到林痕隐忍的抽泣声了。
他手不可控制地一颤,再一次失了力道,转而轻轻拍了拍林痕的后背。
“颜喻,我们可以和好的,我们的误会解开了,江因也回来了,至于浮华枕……我会找到舒览青的,他会有办法的。”林痕断断续续道。
颜喻终于还是揉了揉林痕有些毛糙的发顶,心道,是了,林痕把颜府内外的探子都撤了,所以不知道舒案已经来过颜府,帮他诊完了。
没有办法的。
颜喻心痛地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下嗓音,问:“你不是说自己醉了吗,醉了的人会问这些?”
林痕脊背一僵,慢慢退出颜喻的怀抱,他眼眶中还有发红的血丝,无措地看着他,嘴唇张合几次,只得道:“是……”
他不敢问了,再问颜喻就不想陪他演戏,也不愿意留下了。
林痕颤抖着垂下眼睫,闷声道:“我困了。”
颜喻说:“躺下睡觉吧。”
林痕听话地躺下了,很乖巧,等颜喻帮他掖好被角,就恋恋不舍地闭上了眼睛。
床头的烛火被风吹得晃了晃,照得林痕湿润的睫毛有点亮,颜喻依旧坐着,手中攥着未及归还的玉佩。
长痛不如短痛,他又想起这句话,说得轻松,可真要如此做,也是真的痛苦至极。
他静静地陪着等着,等缠人的金乌跳上床,窝在林痕枕头旁安心睡下。
等林痕的呼吸变得沉稳绵长。
颜喻下床,把玉佩轻轻放在林痕枕边,离开了。
夜空像是被浓稠的黑雾彻底糊上,看不见丝毫星光,颜喻披着这样的寒冷夜色,出了宫。
从宫门到街市有一条长而宽的石道,此时无人踏足,静悄悄的,颜喻甚至都能听见自己脚步的回音。
他没想到,在这样一个万物沉睡的寒冷深夜,竟然还有人站在石街的尽头等着他。
他停住脚步,警惕地看着对方:“何事?”
吴名扯着嘴角笑,问道:“在下之前所说愿与颜大人共谋大事的提议,颜大人考虑得怎么样了?”
“但现在,不能说了”
“考虑得怎么样了?呵,”颜喻没什么表情地冷笑一声,道,“敢问吴将军,一个不知姓名真假,不知容貌如何的人突然找上门,说想和你一起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你会作何感想?”
吴名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就笑开:“在下是否可以认为颜大人此言,是有打算合作的想法呢?”
颜喻莫名其妙看他一眼,不再停留,继续往前走。
吴名笑意不减,晃悠悠跟在颜喻身后。
回颜府的路并不算远,两人保持着一前一后五步远的距离,没说话。
等走到颜府门前,吴名终于忍不住开口:“陛下近来如此挂心颜大人,不知这府中,可有陛下的人?”
前几天应颜喻的要求,刘通遣散了不少府中的下人,此时又是深夜,颜府门前也就只有一个打着盹的守门小厮。
颜喻径直往里走,等脚步将要跨进门槛时,才漫不经心道:“将军觉得呢?有或没有,将军想从颜某嘴里得到那一个答案?”
吴名歪着头听完,扯出一口白牙,没回答,绕到颜喻身前,先一步走了进去。
按理说就算是深夜,一品大员的府中也少不了下人走动忙活,可颜府却不是这样,冷情至极,像根本就没有人居住似的。
“在下还是第一次见如此冷情的府邸。”吴名意味不明地感叹道。
颜喻也不以为忤,淡淡道:“冷清些好,等吴将军再来查抄府邸时,还能帮忙省些人力。”
吴名耸肩,道:“颜大人的这个玩笑可真是一点都不好笑。”
颜喻领着吴名往书房走,半道碰见守夜未睡的方术,让他把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