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囊。
杨云峥正巧寻石庭有事,谁知来了竟见他在收拾行囊,不禁有些惊诧:“怎么又让你去汐州?”
石庭如今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哭丧着脸,道:“我本以为能买通大祭司的那位夫人,即便那夫人不同意,也不过是损失些银钱,谁知大祭司却极爱重那妇人,恼我私自派人寻夫人说话,这才把我丢到了汐州去,我哪里知道大祭司竟这般重视那妇人,我让她受了这点委屈,便落了这样重的罚,唉唉唉!”
杨云峥自然要安抚一番,心中却愈发觉得冷然,他不禁想到那位独自躺在冰冷地宫的圣女,为她觉得不值。
石庭走后,又过几日,杨云峥到官署领了差事。
这日他去东市给新宅置办东西,才出铺门,竟见孙泓贞从一家绣坊出来,孙家如今风头正盛,杨云峥虽见过孙泓贞几次,可却没能深交,正愁没有接近的机会,如今机会就在眼前,自然要上去说两句话。
他快速走过去,见孙泓贞正同绣坊内的人说话,眉眼温和极了,便也好奇绣坊之内是何人,等望过去时,竟看见了一张娇妩绝色的脸……
他瞬间认出绣坊内的是殷芜!
那个本该躺在地宫棺椁里的圣女!
可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扇窗便关上了。
孙泓贞看过来,眸中原本的温和之色散了。
“方才那是……那是圣女?”杨云峥有些不敢相信。
“杨大人若是足够聪明,就该知道圣女早已薨世,那位不是圣女,是黎族族长之女,也是大祭司的夫人。”孙泓贞出言警告。
杨云峥瞬间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立刻点头:“正是正是!是我眼拙看差了。”
孙泓贞盯了他一眼,再次警告道:“世间相似之人不知凡几,绣坊里面那位是黎族族长之女,也是如今大祭司的夫人,杨大人千万牢记。”
杨云峥一再保证,这才将此事揭过,送走孙泓贞后,杨云峥却未立刻离开,他来到绣坊对面的茶楼雅间,要了一壶茶,静静观察对面绣坊里的动静。
他就是这样的人,若是不能将事情查探清楚,是无论如何都不肯罢休的。
又过了半个时辰,一辆宽敞的马车来到绣坊门口,停车后,从车上下来个身材修长的白袍男人,杨云峥虽只看到了个侧面,却已认出这人便是大祭司百里息。
百里息进了绣坊之内,一盏茶后,扶着个女子出来,女子小腹隆起,看起来应该有七八个月的身孕了,再看那模样,不正是前圣女殷芜?
一时间,杨云峥心中生出许多复杂情绪,他与殷芜本没有什么过多的交集,可知道她死了,杨云峥还是惋惜良久,后又知道百里息另娶她人,且还爱重至极,便愈发为殷芜觉得心寒,如今看来,人家两人好好的,倒是他白白操了没用的心。
他正要关门,楼下的百里息却抬头望过来,杨云峥吓了一跳,却很快镇定下来,他双手一揖,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再抬头时,百里息和殷芜已上了马车,车帘落下,再也看不见两人身影。
马车内,百里息揽着殷芜的肩膀,道:“今日天气这样热,怎么还来了绣坊?”
“谢大哥说孙泓贞想要定一批成衣,数量不小,我知道他是看在你的面上,当时我离开京城,同他未曾有过交代,如今回京这么久,也一直未曾见过他,可总归要把之前的事情说清楚,才算是了结。”殷芜靠在他怀中,闭着眼,一副懒散模样。
“之前的事是什么事?你同他合伙欺骗我?算计我?”百里息似有些不高兴,轻嗤了一声。
殷芜眼睛都没睁开,只伸手拍了拍百里息的手臂算作安抚,道:“这都过去多久了,怎么还想翻旧账?竟这样小心眼儿?”
百里息哼了一声,掐了掐殷芜的脸。
“阿蝉是大旻境内最薄情寡恩的女子了,真不知怎么被你给哄骗得团团转。”他话虽说得幽怨,手却并不老实,从殷芜领口探进去,气得殷芜睁眼打他。
入伏之后,殷芜便开始苦夏,吃东西也少,房内虽放了冰鉴,却还是热得睡不着,穿得也愈发随意清凉,百里息和她同床,一夜总要出去两三次冲冷水澡。
这夜,殷芜半夜醒来,见百里息不在房中,又有些口渴,便自己趿着鞋去倒水喝,等喝完放下盏子,正巧百里息推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