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将神教交给了他,只怕如今要失望了,他不在意神教能否延续万年,即便毁在他手上又如何。
明早便要启程,今夜他却想见殷芜,秘宅就在京内,骑马不过半个时辰。
但等他站在殷芜门外,却不敢推门进去。
他怕殷芜怨他,却不后悔密室那日所为,所以无法面对。
夜已很深了,屋内漆黑一片,那日后殷芜便不让点灯。
屋内传出殷芜的咳嗽声,复又安静了片刻,随即传出茶盏的破碎之声,百里息推门进去,见一道单薄的身影站在桌边,她头发披散着,脸色有些白,见进来的是他便移开了目光。
百里息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递过去,殷芜不接,他便将杯子放在桌子上,“不是渴了吗?”
殷芜垂着眼偏不去喝他倒的水,带着一股倔强劲儿。
朝思暮想的人触手可及,百里息恨不得立刻将她生吞活剥,与他如今的欲望相比,之前的缠骨酥又算得了什么,他想拉着殷芜同他一起堕落深渊,拉着她共享欢愉。
密室那次,同欢愉实在沾不上关系。
“我明日便要出发去桐潭州,战争一起不知何时能回来。”他道。
少女苍白的脸没有血色,听了这话也只是别过头,似乎打定主意不同他说一句话。
他缓缓握住殷芜的手,只觉她指尖冰凉,低声哄着:“阿蝉别气了,那日是我的错。”
这回殷芜连身子也扭到了一边,想将手抽出去没成功。
百里息站在殷芜身后,高大的影子将她完全笼罩,另一只手也摸了上来,手臂缓缓收拢,将殷芜纳入怀中。
殷芜气恼极了,原来的气还没消,他竟又来黏缠!
“放开!”殷芜终于气得开口。
身上的桎梏消失,殷芜退了几步瞪着他,满心的委屈不知从何处开始说,简直要憋出病来。
“你出去。”她红着眼。
百里息欲再次上前,殷芜却后退了一步,再次别开脸,轻叱了一声:“我不想看见你,你出去!”
“京中如今已无危险,只是暂时不要回宫,若觉得这宅子闷,出去走走也无妨,只是一定要带上厉晴和黄斌。”他停住,双眸盯着殷芜嘱咐道。
“我如今是大祭司的犯人呢,想自己出去只怕也不能,大祭司实在是多虑了。”
百里息知道殷芜正生他的气,这样僵持着不过让殷芜更加恼火,便道:“我已让人将郁宵和茜霜送过来,也并非生气才将你困在这,而是京中不太平,明日我便启程去桐潭州,若顺利,两个月当可回来,期间你若有事寻我,让厉晴派人给我送信。”
说完,百里息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却又停住了脚步,“阿蝉,等我回来。”
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殷芜心里的怨气再也憋不住,朝着他消失的方向踢了一脚,谁知足上的寝鞋竟飞出了门去,鞋子落在门外石阶上,发出“啪嗒”一声。
外面静悄悄的,殷芜怕百里息没走远,怨气被窘迫冲散了大半,正想掂着脚去找鞋,百里息却去而复返,手中可不就抓着她的寝鞋?
殷芜窘迫极了,却不想让百里息知道她的窘迫,垂着眼不看他。
他掌中握着殷芜的鞋,眼中带着笑意走过来,也没说什么话,只单膝跪在殷芜面前,抬起她那只裸足穿进鞋里。
穿完了鞋他却未起身,那只握住殷芜脚踝的手亦未松开,琥珀色的眸子盯着殷芜。
明月本应悬于天上,此时却跪在她面前。
“是我的错,害阿蝉伤心难过。”
一滴眼泪从殷芜腮上滑落,“你混蛋。”
百里息让她坐回床上,洗了条帕子给她擦眼泪。
“那日是我鲁莽,让阿蝉害怕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他一说那天的事,殷芜便觉得更加委屈,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那你回来还对我发脾气!还让人跪在院子里受罚给我看!”
“我是害怕,害怕这样的事再次发生,可后来想想实是我没做好,想的不够周全。”他蹲在殷芜身前,眸若深潭,认错的态度也诚恳。
“那你一个多月都不见我,我……心里难受,你欺负我!”一直以来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殷芜哭得伤心。
百里息将她抱在怀里哄,等人平静些才道:“开始我的确生你的气,后来则是不敢见你,我……我怕再伤了你。”
殷芜才不信他狡辩。
“真的,你摸摸。”他拉着殷芜的手探入衣袍下。
殷芜被扎了似的缩回手,愕然看着一脸淡然的百里息,磕磕巴巴,“你……你下流!”
“阿蝉如果还想要那个无欲无求的大祭司,怕是不能了,现在的我满脑子肮脏龌龊的想法,想要阿蝉。”
“你!?”殷芜往后退了退,有些怕了。
“阿蝉,”他叹一声,欺身压住殷芜,“你猜我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殷芜倒吸一口气, 垂眼把手抽了回来,“你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