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墙的烂泥,陆文荀素来看不上他,自然不肯给他安排什么差事。
但如今听陆夫人所言,陆文荀只觉心头火起,一挥手掀翻了桌上的茶盏,怒道:“你个无知妇人!可是掺和进这事里了?贩卖奴隶的买卖是我同刘升青一起做的,可他背后有京中人,每次都拿大头,我忙里忙外,做最脏、最操心的活儿,最终也不过是拿了一点辛苦钱,且我在冠州任主官的时间不短了,只怕很快就要离任,若不趁此时多捞些银子,日后你就跟我吃糠咽菜吧!”
陆夫人本想同他撒一回泼,谁知陆文荀反应竟这样大,一时被镇住,哪里敢承认自己收了何贵的好处,再说还牵涉了孙成的前程,便更不能说,只嘴硬道:“我没掺合,只不过何贵托我给那小夫人带句话,可她身边一直有丫鬟跟着,便没能说出口。”
陆文荀稍稍松了一口气,又骂了她几句,才算作罢。
回去的马车上,百里息和殷芜对坐着。
他今日换了一身靛蓝长袍,难掩身上清贵之气,只是两人这几日闹了不快,上车后便没人开口说话。
今日席上陆夫人殷勤劝酒,殷芜饮了不少,那果酒初喝只觉甘甜,此时却有些醺然,她呼吸有些重,头也昏昏沉沉的,又因想着何贵的事,便有些失神。
车轮压过一块碎石,殷芜没坐稳向前倒去,直直冲进了百里息的怀中。
鼻间是淡淡的青竹气息,其中还参杂着些酒气——百里息也饮了酒。
殷芜手脚发软,身上没有力气,双手撑在百里息胸前,身体往后退了退,抿唇道:“我不是故意的。”
百里息凤目沉寂如潭,并未开口。
殷芜这几日也曾服软求和,可百里息偏就像是吃了倔药一般,她不说缘由,他就油盐不进。
她饮了酒,心中又因何贵的事有些愁闷,不免生出丝丝缕缕的委屈来,伸手扶住身后的软垫坐回去,偏偏浑身发软,越急越错,脚下一软,跪进了百里息怀中。
此时已入了夜,车内昏暗,两人身上有带了酒气,一时便有些暧昧,殷芜头脑有些混沌,浑身燥热,便想寻个东西扶住,伸手随意一摸,便感到百里息身体一僵。
殷芜茫然抬头,粉唇微张,还不知发生了什么。
百里息身体微微前倾,孤清的眸子里似有火在烧,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看着殷芜那只手,声音异常平:“摸够了吗?”
殷芜的头越来越晕,听了这话依旧没反应过来,只是觉得自己按着的地方似乎有些奇怪……
她摇了摇头,努力想看清眼前的状况,等看清自己的手放在哪里时,惊得瞬间清醒过来!
她连忙缩手,身体后撤跪坐在地上,脸“腾”地一下红了,“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嗯,”微凉的手指抚上她的颈,绝嗜禁欲的脸一点点逼近,殷芜终于看清了他眸中的欲念,听他缓声道,“可是,碰到了。”
他声音低沉,又因饮酒而带了些醉意,莫名蛊惑撩人。
殷芜的耳洞已经恢复好,今日依旧戴了他送的那副耳坠子,白嫩小巧的耳垂上绿光粼粼,他伸手拨弄了一下,绿耳坠晃动两下,十分灵动好看。
酒劲儿又上来了些,殷芜反应迟钝,头脑昏沉,车壁冷硬不太舒服,正要解释却觉天旋地转,人已坐在百里息膝上,手被拉着探过去……
马车内光线昏暗, 殷芜仿佛置身于浮沉潮水之中,头脑昏沉得过分,可她知道百里息在用她的手做什么。
自娱, 渎神。
“蝉蝉乖。”他的声音染上了情欲,殷芜忍着羞耻抬眸看过去,只看见一双清醒又嗜欲的凤目。
只一瞥, 殷芜移开眼不敢再看,她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后脊生出一层薄汗……
回去的路仿佛没有尽头,殷芜从未感觉时间这样漫长,她的感官变得异常灵敏,能听见马车驶过惊起路边树上停憩的雀鸟, 能听清远处小贩的叫卖声, 这些声音一齐向她袭来, 却依旧让她无法忽视掌心的滚烫。
不知过了多久,百里息似低低叹了一声, 垂头亲了亲殷芜的耳廓,声音微微沙哑:“蝉蝉……乖。”
殷芜仰头抿唇看他,眼底像是蓄了水汽, 水汽之下是难掩的委屈。
百里息用帕子给她擦手, 殷芜唇瓣颤了颤, 低头去看自己的手心, 半晌将手从百里息掌中抽走,然后将手心在自己的裙子上使劲蹭了蹭。
只是那触感依旧挥之不去。
她今日饮酒不少,这样一折腾, 头便越来越昏沉,最后实在支撑不住睡着了。
车内光线忽明忽暗, 百里息握住她那只手,用指腹在她掌心轻轻蹭了蹭,眸光微沉。
他鲜少饮酒,今日为了套话饮了不少,上车又被殷芜一碰,竟一时情起,忍不住拉着她做了那事,他并不觉于晃动车厢之中行事有何羞耻,事后他甚至觉得体验奇妙。